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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我懦弱又愚笨。
我早在这场突变中乱了手脚,在日夜的崩溃中心神俱疲。
我在硬撑而已。
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三姐从包里拿出纸巾,替我擦干泪,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又再次冷静了下来。
我要带着泱泱往前走,我一定要带着她往前走。
死亡不是解脱,死亡是逃避。
这是最容易的一种选择,但我选择了死亡,就是放弃了泱泱所有可能的希望。
我在荷兰安静的街头,将坍塌的心底废墟,再一次重建。
-
月日,晴
我找到了想要的药,再次去见泱泱。
到医院的时候,泱泱在叶姨的陪同下,正在医院的草坪里晒着太阳,喂着白鸽。
她坐在长椅子上,手心里一小把玉米,偶尔扔几粒在地上。
这是附近教堂里的白鸽,调皮的几只飞来讨食。
它们很可爱,扑动着翅膀,羽毛洁白。
泱泱平静地盯着它们,目光毫无波动。
我坐到她的身边,陪着她。
下午的微风温柔。
吹着泱泱的长,丝时不时扫过我的脸颊。
很安静,又很安心。
这个下午过得很快,到了傍晚,夕阳变成金色时,我说:“泱泱,我们该回病房了。”
泱泱扭头看我,歪着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瞬间喉头涌上巨大的酸涩感,悲凉将我淹没。
我以为这会是泱泱失忆前,与我最后一次安静的独处。
却没想到,她早对外界的所有,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感知。
我嗓音酸涩:“泱泱,天晚了,外面凉,我们回病房。”
泱泱仰头看着天:“霍宵,我不想回病房,我想去那里。”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我,突然跪在草坪的地上,跪在我身前:“让我死!求求你!让他们不要管我!”
泱泱指向旁边泣不成声的叶姨。
我想将泱泱拉起来。
但泱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针,扎向她的脖颈。
我近来身体和大脑已经腐朽到难以转动,直到那根针扎了进去,我才反应过来,将针抽了出来。
泱泱站起身想来抢,知道抢不到后,又跪了下去,抱着我的腿哭出声,“霍宵,我能拿到的只有那根针,但我想要刀,你给我一把刀!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泱泱的哭声,才像一把刀。
这把刀一点一点将我的心脏割开,血肉模糊中,我脑中沉沉黑,接着又是一阵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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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下,将泱泱瘦弱的身躯轻轻抱住。
我说:“泱泱,好。”
泱泱哭声停了,松开我的怀抱,诧异地盯着我,问:“真的?”
我说:“真的。”
我拿出药,那粒白色的药丸,在金色夕阳下,也被染成金色。
泱泱毫不犹豫拿来,吞了下去。
过了两秒,泱泱眼神开始涣散。
她躺在草地上,双手双脚舒展的摊开,盯着缓慢下落的夕阳,干涩的唇扬起淡然的笑。
我躺在她身边,也看向天,哑着嗓音问:“泱泱,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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