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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旺祖还没沦落到要和一个结巴小鬼,争份甜食的份上,但这小鬼嘴脸实在是可恶!怎么看都向在挑衅自己!
陈旺祖眼角抽搐,狠狠将筷子摔在地上,猛地站起来,单脚踩在凳子上。
他姿势就位了,按常规的做法,就等后面几个属下先出言打嘴仗了。但他这个架势等了几秒,后面也没有动静,几十年配合默契的手下,这时候突然掉链子,陈旺祖心下疑惑,只得自己先骂几句。
“臭丫头,我看你是活腻了!我的东西也敢要,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陈旺祖当然不止说那盘西多士,还有这康凌云,胆敢指染他的地盘,还对他指手画脚的。
宜元懵懂望向陈旺祖,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
明明西多士就是她叫郑安森点的哇,这么大个人了,想吃自己点啊!抢不到她的还恶人先告状上了!
“我、我不吃熊心,也不、不吃豹子胆的!”宜元生气地瞪着陈旺祖,“你、你不准站着讲话,万、万一口水喷出来,还、还让不让人吃了!”
陈旺祖一口气叫着小鬼噎到,什么你讲东,她扯西的,根本没法交流,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暗喻,这小鬼根本听不懂的!
“帮派之间谈事,这么重要的场合,叫这小鬼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陈旺祖说不过小孩,自觉转向山鸡,“谈事先谈诚意,感觉把这两个小鬼弄走!”
宜元登时急了,这她点的东西都才刚上呢,还没吃上两口!这时候谁走,她都不能走的呀!
“要、要走你走,我、我不走!”宜元端过来杨枝甘露,舀了一大勺,狠狠送进嘴里,对着陈旺祖将西柚粒咬得“嘎吱”响。
陈旺祖气得连拍自己大腿好几下,四处张望着寻趁手的东西。他身后的手下赶紧将人给拦住了,其中一个凑过来,偷偷在他耳边低声讲。
“老大,这小鬼从辆定制的劳斯莱斯里下来的,刚查好车牌,是顾家的车!”
陈旺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道上也没有哪个姓顾的,狐疑看向这手下。
手下:“是明德医疗的顾家,前段时间,严打港市地下高利贷钱庄的那个,咱们帮里也折进去不少人呢……”
陈旺祖如今想把帮派势力往东南亚那方向搬迁,也是有顾家下手太狠的缘故在的。
权衡之下,陈旺祖重重喘了几口气,先忍了,这小鬼得罪不得!但他哪个时候受过这个窝囊气啊,这个不行,他调转方向,将火气传到下一个去了。
陈旺祖朝着看他的郑安森怒吼:“还有你,小鬼头,看什么看!没见过黑涩会的人啊!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信不信!”
“还敢坐在这里吃?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就敢进来了!”
郑安森吓了一跳,他平日里看着趾高气昂的,但毕竟还只有这么小年纪,又不像宜元钝感力十足,只要有好吃的在手,谁来都能怼几句的。
郑安森瑟缩了下,没出息地往宜元身后靠了靠。
郑楷炆看在眼里,抬眸瞟了一眼陈旺祖。
“怎么,这是什么了不得地方?”郑楷炆声线平平,但说话极有压迫感,“我倒是不知道,全港市,还有我弟弟不能去的地方。”
陈旺祖“啧”一声,心想这新冒出来的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气,正要怼他几句,又被身后的手下拉住了。
“老大,这小子是郑秉才得亲孙子,也是得罪不起的……前段时间在楼里失踪,郑家带着警察署的,翻了个底朝天……”
郑秉才没发家前,就是在重庆大厦里混过的,当年恶名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陈旺祖还没投铁到,敢跟如今的郑家硬碰硬。
好家伙,这几个,就没个他陈旺祖能捏的软柿子!
顾氏和郑氏,作为港市两大商业巨鳄,每年的缴税大户,这两座大山压下来,即便狂妄如陈旺祖,也不得不收敛起来,好声好气地同康凌云这个小姑娘谈事。
康凌云虽然年岁小,还是个女娃娃,但面对这常年刀口上混日子的□□老大,在气势上却也丝毫不逊色。
两人你来我往地交锋,店里气氛太过紧张,原先的其他几桌食客,都早已吓得跑路了。
而同桌的宜元,跟个仓鼠一样,毫无知觉似的,嘻嘻索索地把桌上的东西,全干进了自己肚皮里。
吃完了,宜元用手帕抹了下嘴巴,很是意犹未尽,她扯旁边人的衣角,偷偷讲:“郑、郑安森,你想尝尝鱼丸么?”
郑安森:“……”
他看一眼大哥,求救。
这时候,他给点了鱼丸,也是一颗进不到他肚子里的,可能还会让三姐不高兴。不点?宜元生气起来气性更大,他还没和她坐成同桌呢!
郑楷炆没有参与两个帮派的事务,但也凝神听着,暗暗心惊康凌云思维缜密之余,还能察觉到小孩间的别扭,他略过自己弟弟,摸了摸宜元脑袋。
“快谈完了,打包带回去好不好?”郑楷炆说。
宜元:“楷、楷炆哥哥请客吗?”
“嗯,但不能点太多,小心吃坏肚子。”
宜元欢呼一声,立即招呼过来阿伯,又下了几份,让打包外食。
此时陈旺祖咬死了,只肯让步到五五开划分,要知道从前陈小狗没进去前,青龙帮一家独大,青龙帮在重庆大厦里都能占得七八成。
眼看还是要谈崩,陈望祖的手下忽然上前,附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旺祖脸色聚变,惊惶惶地站直了身,身下凳子倒了都没人顾。
“你、你们!我说呢,区区一个重庆大厦,就非要约我详谈不可……把我拖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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