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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
他正有的忙,没听出自己双胞胎哥哥憋着坏的弦外之音,只以为约书亚闲得找乐子到自己头上,骂了一句,不再废话地挂断电话。
约书亚心满意足地分享完快乐,把满满一水壶的水浇空了,归置水壶到原位,便双手环胸放空自己,思考赫尔曼撞鬼的事。
那真的是鬼吗?
约书亚的信息面比赫尔曼广,虽然没见过鬼,但总归听说过鬼的两种成因。
要么是凶手心有所愧,要么是死者魂有所执。
他们兄弟俩都是坏得明明白白的杀人魔,出于必要的、不必要的原因杀了数不清的人,不可能忽然良心发现生出愧疚。
而要说那个倒霉闯进他们狩猎场的男人,因执念报仇化作强大的恶鬼纠缠赫尔曼,也不可能。
毕竟把男人误当作安排好的猎物一枪毙命的人是他,不是赫尔曼,要报仇也该冲着他来。
况且鬼该是种活跃在心灵或者精神层面的东西,他听说过灵舞沟通鬼的,经文超度鬼的,甚至一些古怪咒术驱使鬼的,但用匕首和枪支对付鬼实在难以想象。
真要用物理手段对付鬼,是不是换根禅杖、换本厚重的《圣经》,或者给武器泡个圣水、开个光比较好?
约书亚不认为赫尔曼会对付不来,没想真提供帮助,思路拐到看笑话的方向,回过神时,发现房子浴室和卧室的灯都已经关上了。
一切归于安宁的静谧。
他踏过漫开在地板的黑暗,走到睡熟的小美人床边,如同寻觅到沼泽中心巨大贝蚌含着的莹润珍珠,搬了张椅子坐下欣赏这难得的宝物。
他并不困倦,可以借月光静观她甜美的睡颜一宿。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一栋无人的老旧办公楼内,他的双胞胎弟弟同样没心思入眠。
赫尔曼“哐当”一声丢弃用尽的灭火器罐,烦躁地看着满地不再动弹的蜂虫,拨通另一个号码,语气恶劣地骂:“你不是除鬼经验丰富吗,怎么没说鬼连虫群都能控制?”
“谁跟你开玩笑,我刚刚解决掉了一地蜂虫,不是烂俗电影的情节——你很感兴趣?我捡几只虫尸喂你生吃好不好?”
他被虫袭这样伤不到性命但够烦人的手段恶心到,恼得眼眶发红,硬底长靴就近重重踩向一只蜂虫。
想象中汁水四溅的场景没有出现,虫壳碎裂开,内部是白色丝絮状物质。
丝絮像是仍然具备生命,尝试着将碎片般的虫壳拼凑回原状,失败后才停止活动。
赫尔曼蹲身查看过,又弄碎了另外几只蜂虫,确认都有同样的物质,想起今晨老路灯断裂的切面似乎也有类似的丝絮,微微眯起眼,面上的愤怒平息成近乎残酷的冷静。
他听说了实力强大的恶鬼有可能夺舍人,也有可能附身猫狗一类哺乳动物作乱,但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变成丝絮物质钻进昆虫的身体里吧。
“懂不懂生物?”
“不懂就给我去翻去查去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存在蜂虫内部操纵它们的行为。”
他描述了一下丝絮的形态,等着电话那头的男人指挥徒弟们手忙脚乱用各种方式搜集答案,终于等到了一个比较可能的结果。
“冬虫夏草?”
对面把案例给他详细讲了一遍,赫尔曼低声念着“真菌寄生”,怀疑地看向白色丝絮——所以这鬼东西是菌丝吗?
那个叫阿德里安的男人死后没有变成鬼,变成了真菌回来报复?
这不可能吧。
阿德里安是被约书亚的枪击中心脏而死,死后尸体就被家族里的人按惯例埋了,又没有拿去做奇怪的实验,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如果不是处理尸体的过程出现问题,那就是阿德里安本身的古怪。
赫尔曼把约书亚传真来的资料在脑中过了一遍。
阿德里安八岁进入孤儿院,以普通的成绩和青梅竹马的桑迟读完小学到大学,毕业后就职普通的学校当生物老师,供养他和桑迟的小家。
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与约书亚的狩猎场,明明应该事先清场过,不该有猎物之外的人出现。
调查资料显示阿德里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学校请假离开,并没有具体说明原因,当事人又已经死掉了,所以没有答案。
赫尔曼依然没能想出合理的解释。
不愿意听约书亚的声音,便致电约书亚的副手,要求派个人来收集疑似菌丝的样本研究看看,另外重新调查一遍阿德里安,从出生到死,能查到的信息不漏一点地搜集给他。
他不信没有一丝线索。
陌生的爱人8
桑迟晨起洗漱完,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桌上的餐碟里摆着形状饱满的煎蛋和色泽鲜艳的土豆煎饼,白瓷杯中沏好的锡兰红茶冒着热气,约书亚正在餐桌旁把酱料罐摆成整齐的一列。
丰盛得让她惊讶,又显得格外温馨。
与昨天早上和赫尔曼一起吃的冷切三明治和牛奶燕麦片粥相比,虽然食物口味上未必强出多少,但形式上更有家庭早餐的感觉。
桑迟更加动摇到底谁是自己的丈夫了。
如果赫尔曼不是,只是出于哄她玩的目的,会为了保护她不惜受伤吗?
“迟迟,来坐。”约书亚给她拉开垫了软乎乎云朵坐垫的椅子,招呼她坐下。
早餐当然不是他做的。
他从来没培养过厨艺,没兴趣用初学者的水平给桑迟准备不完美的早餐。
因此他联系了下属一早从洛华达最好的酒店取两人份的早餐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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