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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好些黑衣蒙面人,不知是死是活。
面具人仰面半躺在地上,两手拄地,拼了命地想往后退。可是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费尽力气也没什么用。他身上全是血,面具已经被撕下去了,干瘪青灰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从眉骨斜划到另一侧的耳根处,深可见骨,鲜血流了满脸,看起来如同厉鬼一般。
云时安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视线落在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灰衣人身上。这人又是谁?李昭云呢?
“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我是谁。”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只见他的手在虚空一抓,那个面具人的脖子突然向前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就好像被人用手将脖子捏住,痛苦的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喘息。脸上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般,双眼暴突。
那人的右手上带了一个金色的扳指,手扬起来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云时安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大气都不敢出。
“你杀了我,暗门……不会放过你……”他的手指陡地用力,深深地陷入一旁的土里。
“蠢货,若不是你打草惊蛇坏我大事,那小子怎可能把东西带出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暗门留你何用?”那人说完,突地眼神往一旁扫过,他的双眼黑洞洞的,死气沉沉,堪堪要扫到云时安藏身处时,她吓得赶紧低头蹲下,不敢再看。
她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咔”,紧接着,是衣袂被风吹起的声音,渐渐远去。
过了好半晌,院中再无声音,她才敢抬起头。
那个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不知去了哪里。面具人的脖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歪着,眼睛瞪得很大,已经死了。
云时安在黑暗中一动也不敢动,又过了好久,直到东边的天空有些微发白,她才敢巍颤颤地站起来,将门开了一条缝。又等了一会,确定院子中已经不会有人。不对,是不会有活人。
她正要出去,院子里又一声响,有个人翻墙进来。云时安吓得连忙将门轻轻掩上,她只能又趴在门缝里看,一面希望这人赶紧离开。
这人好像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地,直往主屋而去。云时安越看越疑惑,这背影怎么似曾相识?
那把刀……
那身暗青色的衣服……
这不就是姓殷的吗。看来受了伤,也许是被灰衣人伤的,他回来做什么?难道应钺和左律还没走?她误会他们三个人了?
云时安看殷越离直奔那间屋子,顺手拾起她之间遗落的那根木柴,也闪身跟了上去。
门虚掩着,殷越离背对着门,正弓着腰在米缸里翻东西,只是他似是勉力支撑,翻找几下就斜倚着墙貌似在缓气,一副受了伤很累的样子。
林家家徒四壁,房间里也空荡荡地没有什么家什,他能翻出什么?该不会里面藏的是她的包袱吧……
现下他受了伤,正是她拿回包袱的大好时机。她瞅准时机,慢慢地靠近他身后,抡起手中的木柴就是一棍——
她一靠近,殷越离就发现了门外有人。只是听呼吸声不像是有武功之人,所以不动声色,又假装体力不支快要倒下的样子。
木柴刚要接触到他的后背,云时安就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人就不见了。她知道殷越离定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往前抢上一步,口中喊道:“什么人?我家的米也敢偷!”
殷越离本来已绕到她身后,正准备将她抓起来审问,一听之下发现是云时安,吃了一惊,手中动作也慢了下来。
云时安猜到他的反应,将木棍平着一扫,结结实实打在他腰上。
“唔……”这一闷棍毫无防备,痛死他了。
“你这泼女——”殷越离气的咬牙切齿,一把将她抓过来,压向米缸——
互峙
不料手下的人甚是滑溜,就在他将将要碰上她的须臾,她灵活地转至他身后,举起手里的柴,当头又击出一棍。
他岂是吃素的,一只手如影随形,贴着她的腕子,在木柴扬至最高点时一举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同时停下所有动作,怒气冲冲地怒视对方。
一个照面之下,“怎,怎会是殷大人?你……,我以为你已经逃了啊。你回来做什么?”可惜可惜,本想再给他一棍以解心头之恨。但试了两试,木柴被他钳制得死死的,纹丝不动,只能作罢。
她的神情很惊讶,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
他居高临下,对她怒目而视。合着她下午在那柴堆里挑来挑去,挑出来一根趁手的,就是为了拿来对付他?腰背还火辣辣地疼,他恼羞成怒,眉锋一挑,将木柴夺下用力一撇,那根木柴被他甩至墙角,从中间应声而断。
“你回来做什么?之前让你走,你为何不走?”他气势汹汹地低吼,毫不掩饰胸中怒意。
两人挨得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右侧鼻梁的阴暗处,有一颗很细小的痣。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点,远离他的势力范围。
“我自然会走,不过走之前我要先拿回我的包袱。”她不甘示弱,仰起头看他。
“倒是你,殷大人。”她边说边审视他。“你不是说你是本州参军么?既如此,小女子倒想问问参军大人,你的那些手下呢?昨日在城门口,我亲眼见那些士兵对你们恭敬有加。你为何不把那些士兵调来?护卫城中安宁应是你们的职责吧?参军大人今夜为何一个人迎敌,还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她指着外面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蒙面人质问他:“那些人视人命为草芥,明目张胆地上门杀害青州城里的百姓,殷大人为何不事先计划,将他们一举剿灭,再关入大牢仔细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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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你先自己好好吃饭。说完,他就匆匆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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