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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疏桐长君告知,我偷着出府,现下应当快被发现了,只能先回……”
梅长君看着强撑着精神的江若鸢,想了想,问道:“若鸢,我应当有法子能进北镇抚司一趟,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过去的?”
第19章一任西风落砌寒(二)
江若鸢眸子噌地一下亮起来。
“真的?”
梅长君安抚地点点头道:“有些把握,具体不好同你细讲。我观此事有些内情……若鸢或可一问。”
“好,好,我兄长不曾见过长君,你带着我写的话去,他应当能认出。”
宛若溺水之人抓上浮木,江若鸢匆匆忙忙提笔,几行娟秀的小字落于纸上。
她一写完,便有女使在学堂门口唤她。
“我今日偷溜出府,极有可能被发现,日后怕是难出。长君若有消息,还请差人于夜间到江家东侧的偏门,我会让女使在那儿候着的。”
江若鸢将纸条郑重地递给梅长君,俯身一拜:“深谢长君了。”
梅长君接过她递来的纸条,嘱咐道:“我知你定会接着打探消息,也就不劝了。但若鸢切记小心,莫要与家中人起正面冲突。”
她送江若鸢出了学堂,唤来守在屋外的女使。
“你先回府一趟,问问桑泠,他兄长午时可有空一见?”
做完这些,梅长君静静坐回书案旁,开始仔细回忆前世相关的一切。她原先只记得他是于暮冬之时死在狱中,死前以囚衣为纸,咬破手指以血作书,弹劾当朝首辅。
“臣孤直罪臣江继盛,请以沈八大罪为陛下陈之!”
梅长君见过那血书,其直言朝局晦暗、民生凋敝,弹劾沈首辅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一笔一划,以血写出,条条罪名可谓罄竹难书。
最后确实给了沈党较重的一击。
“可这时间是不是……”梅长君自语道,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今年初秋未至,江继盛便入了狱,若无人作保,不可能在牢中待上半年之久。
江家究竟想做什么?
还是得先见江继盛一面才好判断。
梅长君一向是稳得住的性子,即便此时疑点重重,她也能收起心思,认认真真听完先生的讲学。
午时已至,她同赵疏桐告别后,离了书院去见桑旭。
“你要见江继盛?”桑旭一身飞鱼服并未换下,显然是从北镇抚司匆匆赶来的。
“他下狱与科举案有关,你身边那位大人想必不会不闻不问。”梅长君颔首道,“我有江继盛亲妹的手书,你可有法子让我见上一面,问些事情?”
桑旭沉吟片刻。
“你猜得不错,我恰好被分派到看管江继盛的位子上。他进了北镇抚司,一言不发,江家地位尊崇,又事发突然,上头没有命令,我们不敢用刑,只将他晾在那里。”
“你若急着要见,我可以安排在今晚。”
梅长君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劳烦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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