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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虽年幼,心底,却与他一样,有着滔天的野望。
不过,此人与他有所不同。
宫秋冥尚且年幼,身世又卑微,在这朝中更是孤立无援。
若能使这人掌权……
他心下一动,心中,竟又生出些胆大包天的妄念来。
他低下头来,缓缓地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而后放轻了声音,“陛下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
随即,他蹲下身,眼底皆是怜爱之色,他伸出手来,帮宫秋冥整了整衣冠,“可是有人意欲谋害陛下?”
与先前本性暴露后的冷漠不同,如今的他,正是一派温柔模样,像极了那温文尔雅心怀天下的君子。
于卫玉楼而言,这副温柔假面,他已戴了十多年了,可以说,这假面,已经深深地长在了他的血肉之中。
心念一动,他便可轻易地扮演这个温柔君子。
此刻的宫秋冥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蹲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地上的蚂蚁。
良久。
他指着蚂蚁,嘻嘻地笑,“蝼蚁。”
蝼蚁?
卫玉楼轻轻拧眉,这般表情,竟也十分温柔,“陛下这是何意?”
宫秋冥动作夸张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们二人都是蝼蚁么。
卫玉楼轻轻地擦去这人面上的血迹,而后极其温柔地一笑,“陛下怎会是蝼蚁。”
宫秋冥没有再说话了。
“好了。”他为这孱弱少年擦干净了面容,而后又撕下了一片衣摆,为他包扎,“陛下身边怎么没有侍从跟着?”
就算这人只是个傀儡皇帝,那也该有人跟着才对。
“……走了。”
宫秋冥低下头,声音沙哑。
卫玉楼还以为他要多装一会儿的傻子呢,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本相。
他一挑眉,“擅离职守可是大罪。”
宫秋冥却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通红的眼睛,眼中,慢慢地落下泪来,“承平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您外,我没有旁的人可以依靠了。”
承平。
言及故人名姓,卫玉楼一怔。
而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承平是死在离王手下的!”此刻,宫秋冥却忽然扑了上来,抱住了他,呜呜咽咽,“离王,是离王亲手杀了他!”
他当然知道是离王杀死了承平。
可是如今这个局面,他连保全自己都难,又如何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更何况,就算他杀了离王,承平也回不来了。
他沉默了许久,只轻轻地揽住了宫秋冥瘦弱的脊背。
“我会竭尽全力帮您的,陛下。”他极力安抚着这个看似哀伤的少年,心底,却是一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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