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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清低道:“父亲午睡还未醒,一会儿就到。”
顾姜河皱了皱眉,对身边的下人道:“再去催一催。”
“是。”
瞧着还少了人,顾姜河又问:“裴恒之呢?”
“他公务繁忙,今日来不了,改日我再带他来见祖母和叔父。”
这话说的,谢景安都来了,一个臣子还能有王爷忙?
本该有三个人可眼下就顾连清一个人坐在桌上,顾溶月瞧着她也有两分心疼,“姐姐,是不是恒哥哥对你不好啊?”
顾连清喝茶的手一顿,这下老太君直接出声了,“哪儿那么多话,吃饭吧。”
众人不敢言语,乖乖吃饭。
顾连清食之无味,她一个人坐在其乐融融的餐桌上。
所有人都很快地接受了这场错嫁,她也接受了。
可是为什么都这样了,所有人还不满意呢。都还要借着关心她的名义一次次地刨开她的伤口然后问你疼吗?
粉饰太平不会吗?得了好处装聋作哑不会吗?为什么要逼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和微笑呢。
顾连清今日真的有些累了。
她吃了几口,便没胃口了,准备起身离开,却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恒之来晚了,诸位海涵。”
顾连清一回头就看见裴恒之一身紫色长衫走进来,他眉眼冷峻,自带一种冷漠的气场,又是晚间,踏月而来,更显得他有一种疏离感了。
顾姜河见状,让下人给他添了副碗筷,然后面色不虞道:“有什么事能比陪你夫人回门还重要?清儿到底是我顾家的人,你待她不好便是待我顾家不好。”
裴恒之坐下,冲谢景安等人都颔首示意,然后谦逊道:“叔父教训得是。只是今日实在是凑巧。城北的画行里有人出鸣鸢图,听闻岳父素爱字画,这鸣鸢图可是前朝大师所作,小婿这才动了心思想将它买来送给岳父。”他看了一圈周围,“怎么不见岳父?”
顾连清冲他低语,“我爹还在睡觉,还没醒。”
裴恒之也沉默了一瞬,道:“那我晚些再去送给岳父?”眼神真挚又无辜,甚至还带了些不知所措。
顾连清见他这副表情,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一天的坏心情都觉得散去了不少。
她道:“叔父已经派人去叫了。”
裴恒之道:“那便好。”又说,“原是想把在潋滟阁给你打的镯子也带过来。可是工匠说还得再等两天。过几日,我再陪你去拿吧。”
“镯子?”顾连清都被他这一通操作弄糊涂了。
裴恒之道:“你忘了,那日敬茶母亲不是说要补你一对镯子吗?”
“可你不……”不是不在场吗?后面几个字被裴恒截断,他道,“夫人,看在我一大早起床为岳父去买画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他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时也不笑,就面容严肃,一脸认真的说着,动作也不熟练,可越是这样越显得真诚又诡异的合理,叫顾连清一时间都不适应。
顾连清愣愣地听着,然后试探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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