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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两个字,女孩缩了下肩膀,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江悬见了,深吸一口气,对陈医生说:“这边我先交涉一下,外头还有病人,你先看。”
“行,”陈医生说,“那麻烦你了。”
“没事儿,”江悬对那个母亲说,“你们和我出去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
说完,江悬脱下白大褂,搭在了女孩儿的头上,领着二人出去,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母亲一路上不敢抬头,到了地方终于忍不住掩面蹲下哭泣。
等她情绪冷静下来后,江悬和她说了上报是医院的规定也是法律要求。
“而且,不上报并不是对您女儿的保护,他很有可能再次侵害您的女儿甚至是其她人,”江悬说,“而且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们不会透露这个案件,您可以放心。”
“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母亲哽咽道,“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那我女儿这辈子就完了。”
“名声比安全重要吗?”江悬看了眼路过的人,然后压低声音,“只有把这个人送进去,您的女儿才可以免遭侵害。”
听了江悬的话,这位母亲沉默了半晌,才对转头看向女儿,这次的语气平缓了一些:“那个人到底是谁?”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另有顾虑。
“你不说是吗?那我们就报警,一个一个查,”母亲说,“到时候学校都知道了,你还能好好过吗?”
许是被人发现的恐惧大于现在的害怕,小女孩咬了咬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颤着声音道:“是张思德,张老师……”
挂南枝
听到这个名字,江悬愣住了,脑袋空了片刻。
那位母亲同样愣住了,表情僵住脸上,像戴了一副刻画呆板的面具,过了好久她才将这个名字同那个长相儒雅的品德老师挂钩。
如果没记错的话,张思德是她女儿曾经的临时班主任,一般来说,在小学的时候班主任一般都是由主课老师担任,但那天开家长会的却是品德老师,所以她印象还算深刻。
那个老师无论对哪个老师都是挂着一副笑脸,开家长会的时候也不是多么严肃,但谈吐间把握着恰到好处的幽默,并不会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
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没有一丝波澜的衬衫,看着就像饱读诗书的大家。
而女儿的一句话,那不茍的衬衫瞬间翻起了凶浪。
过了几秒,母亲跌坐到地上,不可置信慢慢填补了空洞的双眼,她的嘴唇近乎颤抖。
“怎么会是他……”她不可置信地到。
江悬把她扶起来,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迫使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试探问:“那个张思德是那个长相斯文的老师吗?”
母亲迟钝地转头看他,颤着声道:“对,您认识?”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悬这段时间心里的猜测有了一个稳定的答案。
这段时间许南枝常常做噩梦,时不时会冒出几句梦话,江悬常常半夜醒来听她嘴里呢喃着“别看我”,“滚开”等字样,结合她不适应排风口的习惯,江悬能猜出个大概。
他以为那个人顶多算个偷窥狂,没想到居然还是强|奸犯。
一阵后怕袭来,江悬感觉后背发凉,像吹过一股阴风。
“操!”江悬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那位母亲一脸茫然,抱过女孩儿,手捂着她的后脑勺,嘴里叨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安静的楼道响彻这压抑的哭泣,他们谁都不敢大声,谁也不能大声。
明明他们什么错也没有,却连哭也只能小心翼翼。
羞耻心成了这场犯罪最好,也最厚实的遮羞布。
那个女孩儿慢慢抚摸着她母亲的背,哽咽着扒开自己的伤疤:“对不起……我不敢说,他那天说他女儿有些没穿过的旧衣服,让我去他家里拿,我没多心,就去了,我不知道……”
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孩儿强撑着接着说:“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不敢说,我害怕,妈,我……我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一把拭去了泪,松开女儿,抓住江悬的衣袖,哀求:“求求你了医生,别说出去行吗?我的女儿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那些不是话,是刀啊,难道要让那些刀割在她身上吗?”
江悬于心不忍,但还是道:“这是规定。”
他撑了这位母亲的肩膀:“相信我,那个人才会一辈子活在辱骂声中。”
这位母亲衣着破旧,看起来家庭情况不太好的样子,江悬希望提供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于是道:“如果您担心那个人渣会依旧逍遥法外的话,我给您介绍律师,我有个朋友就是做律师的,钱不用担心,我帮您垫着,但那个崽种,必须进去,就当是为了您的女儿。”
说完,江悬从口袋里拿出笔和一张便签,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给那个小女孩。
他蹲下,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温声道:“这是哥哥的联系方式,你如果需要帮助就打这个电话,哥哥给你介绍律师姐姐,那个姐姐很厉害,人也很温柔,她会帮助你的。”
小女孩扑闪着泪眼,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哥哥保证,你的未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渣而破碎,”江悬笑着说,“该自责,该被辱骂的,永远都只能是坏人,而不是受害者。”
江悬说完后站了起来:“我还有病人,就先走了,想通了就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们都会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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