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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为何要闯入小叶子的结界之中稍有不慎,你就会害她走火入魔!你知不知道。”
容与没理会定光的跳脚,将叶棠玉打横抱起抱回山洞之中,并未搭理定光。
定光对这容与的印象已经跌至谷底,不过叶棠玉如今需要休息,他也不能在此时和这人多吵吵,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跟在他的身后。
熬过天雷,叶棠玉便正式入了元婴。
容与将她轻轻放下,让她靠着山洞里的石壁,此刻虽然晕厥,但她体内的灵力却在运转,修复她方才所受的伤,这样的运转速度,不消一个时辰,叶棠玉便能清醒过来。
定光蹲下身仔细查看叶棠玉的情况,确定她已无大碍后,才又一把眼刀甩向容与。
不知从哪里来的个人,一直跟着小叶子,偏偏小叶子也不排斥,定光从第一眼见到容与,就不喜欢他,一见到他就觉得浑身别扭。
与他同样想法的,还有容与灵台处的魔魂。
“杀不了人,杀柄剑还不行吗?”魔魂缩在灵台处,小声嘟囔,“看见这破剑就烦得要命。它身上有仙力的气息,与我们魔族天生不对付。容与,你离它再远点儿。”
没有得到回应。
容与正垂眼回想着方才叶棠玉唤他的那一幕。
是想起来了,还是一时梦呓。
容与久违地想起第一次“见”叶棠玉的情形。
那时他只有十八岁,被养在京城的道观之中,道观的道士说他眉眼倦怠,对人间无甚牵挂,周身又戾气环绕,不是久活之相。
道士说这话时,魔魂正栖息在他的眼睛里,听到道士的判语,魔魂在他的眼睛里翻滚了一阵,语气恶劣:“这凡间的道士倒有些门道,不如选他练手如何?”
魔魂的练手,就是杀人的意思。
容与自是充耳不闻,他只觉得疲累,眼睛里的这玩意儿已经跟了他十年,日日喋喋不休地告诉他,自己终有一日会屠尽三界,让他早做准备。
虽觉人间无趣,但他并没有这魔魂说的嗜杀之意。
“想化解这股戾气,不如试试养花。”道士仍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魔魂吵闹,容与只听到最后一句。
养花?容与没有这个闲心逸致,他一个瞎子费劲儿养花做什么,又看不到。
不过,这道士还是给他送来盆花,就放置在他的窗边。容与没花什么时间照料这盆花,不久之后,这道士又来,见着已经枯萎的花,悠悠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劝诫什么,将花带走了。
容与在这道观里住了十年,对这道观已经非常熟悉,不用杵着拐就能自由出入。
道观里的观主也并不怎么限制他,唯有一点,让他每日清晨去道观的正殿看他算命除祟。
左右无事,容与大多数时候也会去,前几年见着这世间之人来来往往,还有些趣味儿,看久了,这世间之事翻来覆去,归根结底也逃不过是利益与爱恨,便只觉得寡淡了。
这几日观里来了个男人。
男人抱着孩子来求观主,说他家妇人被邪祟占了身体,又请了个妖邪入府,将家中闹得是鸡犬不宁,请观主为他赐道符,让他请回去镇邪祟。
观主见此人眼下乌黑,神思恍惚,心有不忍,给他画了符。
没隔两天,这男人却又杀了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先前的符镇不住那妖邪。观主觉得奇怪,若有那符镇不住的妖邪,与城内可是大祸患。
于是让那男人想办法引妖邪来观里。
约定的日子便是今日。
容与落座到殿中。
没多久,那男人便哆哆嗦嗦进来了,不过不是他自愿的,容与侧耳,只听他步履纷杂,身后还跟着个人。
“你就是观主?”一个声音在殿内响起,“是你给的他那张符来镇我?”
声音清朗而平静,这就是男人口中的妖邪?
观主愣了半晌没说话,观来人周身灵力,他虽不能看破其修行境界,却也知道这哪些是什么妖邪,看这年纪,多半已经是位修至练气境的修士。
好在这位小公子并非前来问罪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他嘴里很快讲了个清楚。
这男人原是个赌徒,眼下的乌黑也是彻夜不眠地与人压注给熬出来的,上两月他家中妻儿生产,这男人为了还债,竟将一对妻女给卖了出去。
幸得这位小公子路过,将这母女救了下来。还给了些银票给他们,让他们好生过活。结果没出几日又让这男人败了个精光。
“于是他便让他妻子来求我。”小公子声音不疾不徐,“这样的赌徒只是个无底洞罢了,我如何帮得,我便劝她妻子与他和离。被他知晓后,就来找我麻烦,被我教训了一顿后,他就来找你请了道符想镇住我,没想到你还真的给他了。”
观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容与虽见不得,但听观主急促地呼吸声便知道,他被气得不清,当下便让人把这赌徒给丢出去。
接着观主与那小公子道歉:“实在是汗颜,不知有什么可以补偿一二的地方。”
容与对观主这话很是习惯,这些年来,观主也并非全无过失,不过观主在城内颇有名望,一般开口说出这话时,旁人也很难开口真与他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计较些什么。
容与静静等着双方推辞,这一番推拉之后,他便又能清静些。
“我想入观,修行半年。”小公子的声音传来,理直气壮,“就当做补偿吧。”
观主一愣,他说这话只是想客气客气,没曾想这小公子还真就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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