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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他摇头婉拒，正打算关门时，一只好看的手伸过来扣住了把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弹奏任何乐器都很合适，只是手的主人对音乐不感兴趣。

周姨识趣地下楼，留下两人站在门口。

姜寸知已经长得很高，但在迟百川面前，他仍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迟百川扣住门把手，眉头微微蹙起，垂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光影在他脸上分割出具体的轮廓，将他衬得更加英俊，也更加捉摸不透。

“怎么又不爱出门了？”他低声问。

姜寸知站在房门里面，屋外的风也飘了进来，带着属于迟百川的气息。

他不用香水，也不喜欢香薰，所以身上带着一股很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姜寸知浮躁的心终于安定一点，盯着他衣服前面的图案说：“哥，我太笨了考不上你的学校，怎么办？”

迟百川还没开口，他自己先觉得羞耻，很难为情地低下头，手指扣着自己的手心。

“只有这个么？”迟百川把门完全打开，自然地坐在他的书桌前，随手抽了一随意的翻了起来。

姜寸知便乖乖坐到床上，一五一十的开始坦白，这是他们很早之前的习惯。只要迟百川坐在他的书桌上，他就忍不住开始倾诉自己的苦恼。

迟百川总是很有耐心的听，并且会针对他的苦恼给出意见。

他们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坐下来说话，所以姜寸知说的内容就有些颠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述什么，好像只要全部说出来，迟百川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这次也不例外，等他说完时，迟百川已经合上了书，还放回了原位。

他终于没有再绷着脸，暖色的灯光融化了他身上的冷意，也衬得他温和下来。

他坐在那里，很平静地问：“想和我在同一座城市？”

姜寸知理所当然地点头，他从十四岁起，就和迟百川同吃同住，上同一所私立学校，所以他自然地认为，自己应该和他上同一所大学。

可是迟百川太优秀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好像都赶不上他，这才是他挫败的根源。

迟百川起身，捏了捏皱起的衣角，用很稀松平常地语气回答：“来我隔壁的学校怎么样？”

姜寸知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在他温和的建议下，没有犹豫地点头，这是他后来很难再拥有的勇气。

迟百川说的话在姜寸知这里就是圣旨一样的存在，他苦恼了两个月的事情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

正式确定学校后，姜寸知就像迷途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方向，开始成日泡在图书馆里，根据迟百川给他制定的学习计划和参考书目，拼命学了下去。

这一年他发给迟百川的消息很少，迟百川偶尔还会打电话问问他的学习情况，聊到专业课时，还会问他几个问题。

这时候姜寸知就像听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急于在迟百川面前表现的小孩，恨不能把参考书拿来一字一句的背给他听。

迟百川就会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旁边放着，随时准备背给我听？”

姜寸知是这么想过，但是翻书的时间太长，他不想浪费跟迟百川聊天的时间，所以不翻书就不翻吧。

欧洲空气不错，但是交通很慢，打车要等很久，中餐厅只有几家味道尚可，但是配送时长至少两个小时，还要提前一天预定。

迟百川知道自己是个有很多毛病的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他对谁都是温和有礼，轻言细语。迟明满意地看着他，说这才是令他骄傲的儿子。

不过迟百川很早就已经没把迟明的话放在心上，一直保持如此，只是因为这样与人打交道会方便些。

他修了两门专业，要学很多的东西，还要应付不同的聚会。他的生活就像是陀螺，一旦开始，就要转很久才会停下来。

迟百昭喜欢跳舞，早早跟一位同迟家交好的芭蕾舞者去了国外舞团训练。

迟家的人总是这样，只会短暂的聚在一起，然后就各奔东西，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很少会停留下来观望其他。

迟家占地几百平米的别墅只剩下一个姜寸知，但他似乎并不觉得孤单，因为姜寸知每天给他发的消息都是不一样的内容。

迟百川抽空的时候就会打开手机，翻阅着这段时间姜寸知发过来的信息。他的脑袋里装的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迟百川看过，却不怎么了解的世界。

他会注意到路边流浪的小猫，买一点小零食喂它，然后对着镜头比耶，发给迟百川，说是日行一善。他会拍下天空的云朵，随意在上面涂涂画画，说这是什么动物。

大多都是很小的琐事，小到迟百川根本注意不到。

迟明和姜芯出乎意料地在一起度过了三年，前不久还办了一场小小的聚会。

他没有回去参加，但对聚会的事很清楚，因为姜寸知隔一会就会给他发来迟明的动态，好像一个替他监工的下属，有责任时刻汇报迟明的一举一动。

姜芯和姜寸知并不亲密，只是姜芯仍愿意摆出慈母的态度，给了姜寸知很多钱，那些钱都被他分别存在好几张卡里，迟百川甚至知道他每张卡的余额和密码。

因为有段时间他们附近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五辆车追尾，死了好几个人。姜寸知就觉得说不定哪天飞来横祸，提心吊胆地把他的银行卡密码告诉了迟百川，说是提前准备。

故事的结尾是迟百川让他去报了书法课，练了一个月后，他的烦恼又变成怎么练出跟他一样漂亮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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