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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荠一只手搀着他,余下的一只手就撑起伞来,漫天风雪弥漫险些遮住她的眼睛。
景安用一条胳膊撑在她的肩头,另一条耷拉在身侧,怕自己压着沈荠,又振作些精神但还是体力不济重重压她身上了。
“景安,你没事吧?”
景安摇摇头,白色中衣血迹斑斑,被冻的唇色发白。
“不……妨事,我怕压到你。”
其实他更想说男女授受不亲,怕污了沈荠清誉。
他怎么敢?
沈荠只想问他叶亭贞是如何问话的,是如何对他行刑的,话堵在口中却说不出来。
最终也化了一句:“疼不疼?”
疼,自然是疼的,可他现在觉得身躯已经麻木。
景安摇摇头,唇角浮起一丝笑。
“沈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什么?”
风太大,她听不清他的低语,撑伞的手被冻的通红。
“谢谢你,沈荠。”
这句沈荠听清了,两个人靠的太近,他的声音自胸腔处传来落她耳中酥酥麻麻。
“你欠我的,止这件吗?”
他也说不出来,沈荠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对路边的乞儿也会施以援手,他不敢想她对他是不是只是同情。
他记得,她从前待他,只有利用。
卑劣至极,却妄图磊落光明。
“这件事你揽下来了,是么?”她打断他漫无边际的猜想。
沈荠不傻,她知道景安此去定会吃亏,他们那些人吃人不眨眼,如景安这样上赶着做替死鬼的,他们乐意至极。
“是,我与岳槐。”
“岳槐死了。”
她不禁皱起眉头,岳槐?她又蓦地想起岑娘来。
一场浮华梦,落了空。
但又转念一想,叶亭贞现下只是对景安用了刑,虽然伤的厉害,但总不伤及性命。
这说明,叶亭贞并不想要他的命。
但叶亭贞何故如此待他?
“行,回家再说。”
景安心里莫名温暖起来,回家么?
叶亭贞只许景安步行回连云坊,一路上寥寥几个人,沈荠更是与他花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捱回了坊内,只觉整个人麻木的厉害。
沈荠让景安趴在榻上,自己烧了一盆炭火在房里暖着。
“哎,你趴着,别动。”
她见景安伤的厉害,嘴唇泛白起了皮,只想出门寻林秀山来。
“沈荠,别去。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沈荠知道景安执拗脾气一上来就劝不住,索性也不出门了,站他榻前,“那你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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