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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筠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见谢浮光一身白衣,立在窗前,仿佛要融化在月色里一样。
崔筠从窗内要去牵他的手,他的手掌炽热,崔筠立刻感到一股温暖气息包裹住自己,方才噩梦中的惊惶可怖去了大半。
“浮光,你怎么在这里呢?你总是在这里吗?”
“是啊,姑娘需要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要不是手心的热度,崔筠几乎怀疑眼前之人是个魂魄,是死去的谢浮光的魂魄。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问出声。
“你没有死,你就是秦执对不对?”
“是,我没有死。”
“那你怎么骗了我那么久?”似醒似梦的,崔筠说了很多心里话,“我难过许久,一直想去找你,你不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以后你不会走了吧?”
秦执没有回答。
崔筠晃晃他的手,“你要向我保证,以后都不走了,就像以前那样陪在我身边。”
谢浮光的脸在月色下有一丝惨白,他笑着保证:“好,谢浮光永远陪着筠姑娘。”
崔筠这才满意了,一切如似梦中,谢浮光哄着她继续睡下,这才悄悄出了门。
他尚有许多事情要做,父亲倒下了,他要把手中旧势力收拢,徐氏蠢蠢欲动,他要秦薇掌管起相府来,公主声势渐大,他只得小心平衡,这里一桩一件都是凶险,他只能把谢浮光留在崔筠那里,而将作为秦执的自己抽身回来,他不能像她保证什么。
他们两人,就像一上一下飞行的两只风筝,可以一起展翅,却决不能交缠,没有交集的那一刻。
祭张小五
崔筠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大亮,她想起昨日梦中种种,只觉得梦若浮生,怎么都不安稳。谢浮光怎么可能出现在她院子里,在她睡梦中出现?
见她醒来,李珍珍带着五儿推门而入,她俩人脸上都带喜色,李珍珍道:
“如今姑娘在京里出了名,这一大早的,就有人要来拜师,不是一个,足足有六人!”
崔筠洗漱完才问她说:
“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说昨日见识了先生琴艺高超,要拜在先生门下。来的早了,已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
崔筠点点头,也不着急,吩咐李珍珍道:
“你过去招呼着,就说我在忙,让他们等。”
“姑娘不去见他们吗?”
崔筠道:
“先不见,我要去一个地方。”
李珍珍留下接待慕名而来的学徒们,五儿陪着崔筠出了门,五儿年纪虽小,性子却沉静,什么也不问,恭恭敬敬搀着崔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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