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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有一项很重要的美德,那就是不劝人,云行点头,苗舟见她坚持也就没再多说,只说到时候帮她多找些家居建材之类,云行欣然谢过,苗舟才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是个塑料盒子,有点像书库中那些档案盒,但相比起来还要再大不少。
或许是人老了,大风大浪见得多,也有可能是因为“寻找先知”不过是历代城主的一项支线任务,苗舟只尽可能完成自己的职责,不知为何总对这个“先知”没什么太大的感慨,反倒是对云行的实力和这几天里对学生们的耐心熟稔更欣赏一点。
“可惜了。”她说,“你来的再早些,我还能将这个依宁城一并给你。”
云行无所谓,左右她也不是想当官的,路边的野狗只需要有个地方当窝,才不需要成为统帅一个村的野狗之王。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您有继任了?”
“也是不久之前的事呢,所以我才说你该来得再早些。”老太太t遗憾地坐到她身边,年纪大的人总爱讲古,苗舟也不例外,她这辈子其实运气不错,唯有徒弟运差的要死,“我比你们都大些的时候——三十几岁,碰见一个天赋和心性都好的孩子,可惜命不长,活到二十就就死了,后来陆陆续续又碰见几个,生命里也总有意外事故突然冒出来。”
“你们是……啊,鱼亚和敬玄找来的?”
云行点头,老太太摇头。
“我当时都七十多啦,碰到鱼亚,我也是想要她做我的继承人的,她很好,本事没少学,故事没少听,聪明又招人喜欢,小妮子没碰上意外,可惜跟一个oga跑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云行心说难怪鱼亚劝起她来头头是道,合着自己真去搞过逐梦大家族,于是也跟着摇头:“大情种爱累了,现在满世界云游去了。”
老太太闻言摆出个遗憾的表情,却还是笑呵呵继续介绍道:“最后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学生了,几年前遇到,我如今算是半隐退,依宁的事都已经交给她管理,你瞧,城中是不是也井井有条。她最近还不太熟悉这些,有些忙乱,不过你要常住在这里,肯定是有机会见面的。”
云行正摆弄手里的盒子,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找到打开的地方,苗舟在旁边抬起手指直言道:“烧吧。”
“嗯?”云行又摆弄几下,“这么直接的吗?”
苗舟说:“这东西挺重,但我看里面不像有什么机关,外壳总归只是个保护的手段而已,你是接收者,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云行舒服了,觉得真不错,这方面就看出绝对是老师学生一脉相承。于是她也很干脆,一把火烧上来,手上的小盒子冒出黑烟,房间里霎时飘出些难闻的刺激性气味。
云行皱鼻子,心想云陆那时候用的塑料也挺不高级,她伸手扇了扇,控制着火焰的方向让它们尽量不烧到里面的东西。
里头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又是手写的笔记和各种卷成一堆的材料,几张铺展着,云行看出那是地图,拿起来细瞧,发现上面画的东西又与鱼亚和谢敬玄的那些地图相当不一样。
显然是几张世界地图,上面只标着大洲大洋大体的名号,看起来有些手稿的痕迹,不知是用什么手段绘制的,画面十分粗糙,精密程度不像是出自有卫星遥感系统的文明之手。
云陆在每张地图上都贴心记载了时间,用的公元纪年法,云行掰了掰手指,地图一直从她应当大学毕业那年之后的第十年——也就是她三十三岁时开始收录,隔五年或十年添加一张,到第三十年结束。
每一张地图中央大陆的大致轮廓都有不同,前面几张还有分散的样子,只是分布有点怪,但对于一个史前人类而言还算是相当熟悉,地图不断变化,到最后一张南美与非洲几乎已经接壤——似乎是这两个板块,反正看着挺像。云行一张张点过,只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干诶,没记错的话正常情况下地壳每年也就移动几厘米。
云行啧啧,将手中这堆纸张收好:“谢谢你,我会好好看这些东西的。”
苗舟问:“这是什么?”
云行说:“你们第一任校长的生命痕迹。”
日常
云陆的痕迹并不都被收录在这个小盒里,里面更多是有关云行的消息和简报。
云行将那个破破烂烂的鬼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加固了墙体,打扫了灰尘,感觉差不多可以住人了就停下,捧着她那堆东西研究。这家伙的笔记搞的像个追星手帐似的,画的花里胡哨,云行看着看着有时候还挺想笑,感觉她也就是生的时代不好,不然到了她那时候肯定是个能给她建超话的真爱大粉,只可惜云陆这时候条件有限,孩子的潜力没能发挥出来,只能这么勉勉强强抠抠索索给她做剪报。
看得出笔记是从云陆到达十九区才开始记录的,有关她的内容开始时总与一项简称为“es”的行动相关,几年后提的也不多了,不知道这东西的全称应该是来自什么语言,反正她推测了半天没推测出这是什么意思。
她身后名的争议相当大,处理的手段也主要向两个极端方向延伸,一个声音说要把她完全销毁,云陆在旁边以一些污言秽语作为标注,另一个则建议长久保留她以备不时之需,云陆注释以“说得好,加油,再接再厉”。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后人对自己的评价,云行津津有味,说实话她自己也并不能确认最终这两方哪个赢了,又或者说可能最后两派各退一步达成了什么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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