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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珍敛眉不语。杨矜却支支吾吾地恳求江黛青:“王妃王妃!小女小女身怀有孕之事”
江黛青抬手止住杨矜的话头:“我不是终日搬弄是非的闲汉!到官投案,也会保证受害人的隐私。但!”她提醒道:“公审之日,即使隐去她的姓名,宽放她到堂亲证,她将来终有要直面这个现实的一天!还是说”江黛青横眉冷对:“你打算隐瞒下来,叫她假作处子再行聘嫁?”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江黛青说:“这违反户婚中‘信’之律条,是违法的!”
杨矜连连道是:“不敢!草民不敢!王妃也看到了,草民家中尚算宽裕,养女儿终身,或是赘个女婿不难。只是”他看向女儿,垂首叹息,哽咽道:“请王妃仁慈!给小女些,调整心情的时间”
看着这位疼惜女儿,忧虑娘亲的中年男子,江黛青纤睫少垂,冷冷道:“这是自然。”顺便嘱咐:“开导开导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别想不开”
杨矜唯唯诺诺。
回到正堂,示意嵇元此间事毕,众人便出府还回龙陵。江黛青一进郡守府就对风艾说:“把卷宗和县志拿来我看。顺便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女儿许久没回娘家了,叫她娘家把她从庵院里接出来,我要再试试看能不能问出些东西!”
风艾领命而去。
嵇元携起江黛青的玉手,故作轻松地说:“有了眉目就好。我们时间充裕,可以慢慢来。”
瞬间止步,江黛青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却有泪光:“君善我的情绪,一丝一缕,你都感知得到,是不是?”
嵇元见她领会,转而面向她,抱住她双肩:“黛青,你的情绪,一丝一缕,都牵系我心!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投入他温暖的怀抱,江黛青直言不讳:“今日在杨府,看那杨矜为人子,为人父,孝慈兼顾”声气凝滞:“十分难得!”稍事调整呼吸,她抬眸道:“我很羡慕”
“身在福中不自知啊”江黛青感慨道。
不辜负此身丈夫
携手走得片刻,嵇元低沉的声音传入江黛青耳中:“我已经没了父亲”语气中满是落寞,不乏遗憾:“想也无福成为一个父亲”
江黛青心中一痛,手不禁握得更紧了几分。
“黛青”嵇元的神色黯然:“今生今世,我唯愿做一个好丈夫。”低头看向江黛青,他的手指眷恋地流连她的脸颊:“做到极致,便也不算辜负!”
江黛青紧紧抿着双唇,感到心乱如麻。
惊讶、感动、难过、遗憾、愧疚,轮番掌控着她的痴心,叫她倍觉混乱。只有一件事,是此时此刻,无比清楚的。那就是,嵇元值得她爱,值得她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所有的感情。
许是江黛青的神色过于痛苦,嵇元便抱她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缱绻而言:“黛青我很幸福!”
感到江黛青扯住自己胸襟的力度变大,嵇元知她不能释怀,便问道:“还记得初见意远那晚,你我缠绵之时,你所说的话吗?”
江黛青微感局促,起身道:“你你要说什么?”脸色微微泛红。
嵇元轻笑:“你不记得了?你问我觉得现在这般,快乐吗?幸福吗?”
“现在这般,我很快乐,很幸福!”嵇元认真说道:“我很满足!”
江黛青想起来了,脸色变得有些莫测。嵇元揪心了起来,摸不准她是喜是怒。
“你”江黛青终于无奈轻叹:“你真是”
得嵇元亦庄亦谐地搅合一场,江黛青那些惆怅得以散去,几次偷觑他,突然想起:“依依呢?”
嵇元微笑:“叫风荇抱着了。”
虚惊一场,江黛青也终于有了些笑意:“他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嵇元一如既往地耍着他的小心思:“我们不则声,看他几时才肯送它回来!”被江黛青一眼识破,取笑道:“一只小奶猫,成日家睡着!又碍着你什么?这般容不下。”
嵇元张嘴就来:“你我之间,便是一粒烟尘,我也不愿容下!”
“撺掇我聘貍奴的,难道没有你?”江黛青好笑:“这会儿又来说这话!”
嵇元只得服软:“黛青,容情”
江黛青垂眸而笑,活色生香,嵇元看得目不转睛。
风荇倒也没有藏着掖着,与江黛青一般抱着小猫在手,时刻不离。晚膳时他就现身了,将怀里小猫面无表情地递到她怀里,只是就座后,那视线还黏在它身上。
轻抚小猫两把,江黛青看着风荇笑问:“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聘养一只?”
风荇似是想说什么,却没能出口。江黛青就还不客气地回敬道:“想养就养!”他老老实实地听着,没驳嘴。
翌日,江黛青起来无事,就倚榻翻着县志和卷宗看。风荇依旧是和梅言用过早膳就留下。一个堂而皇之地在内室逗猫,一个肆无忌惮地和嵇元聊着翻红浪。叫江黛青的注意力都难以集中。
奈何不得那两个痴人,江黛青只拍打趴在床畔挨挤着她的风荇,指桑骂槐道:“都是你!我都看不下去了!”
风荇满不在乎地起身,一把抓住江黛青又伸过来要打的手道:“做什么亮你那爪子?”看看嵇元和梅言,他挑眉笑道:“怎么?看我像是好欺负的?”
被他看穿,江黛青也不装模作样了,反倒和他交头接耳,嘀咕道:“你拿他俩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让他们换个地方去说那些话?听得人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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