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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便也露了痕迹。
那压不住的苦涩,撞进了陆清鹤眼里,他也一声叹息。
许青川苦着脸,不掩震惊,高了声:“什么无以为继?乘玉这么说么?”
“不是。”顾未辞答,“我自己这么觉得。也这么决定了。”
他说着话,把茶盏放回到书案上。
却手一抖,打饭了茶盏,茶水泼出来,一片狼藉之象。
他并未大惊小怪,也止住了忙上前要收拾的执墨,取出随身的手巾一点一点慢慢地把案上的茶水擦干了。
有一张纸被浸湿了一角,他展开看了看,满纸的“月”字映入眼中。他略怔了怔,慢慢把那张纸揉成团,和湿了的手巾一起放在了桌角。
许青川显得比顾未辞情绪还更起伏了些,他急着问顾未辞:“你想好怎么和乘玉说了么?”
“没想好。”顾未辞摇摇头,长长睫毛垂下遮住眼。
陆清鹤也问:“那是打算继续冷着直到自然分开呢,还是打算去和乘玉摊牌?”
“要说的。”顾未辞答。
他既被李乘玉的暧昧含糊所累,便不会去做另一个暧昧含糊的人。
他要去和李乘玉面对面,清清楚楚地做个了结。
“诶这怎么说的呢?你和乘玉这不是才冷了不到一月么?怎么就严重到要分开了?”许青川替顾未辞着急又不甘,“你们往日那么好……万一乘玉过几天缓过来了呢……”
顾未辞沉重但决然地摇了摇头。
往日,万一。
就是往日太过好了,所以他才一千次一万次地想过,期待过,万一呢。
再是气,再是灰了心冷了意,心里也总是有着期盼的。
期盼有万一的可能,可以和李乘玉回到往日。
可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若是李乘玉能让他抱有的,只是万分之一的期望,那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又有何值得呢?
许青川真着急得无可奈何,甚至拉住了陆清鹤的袖子:“清鹤兄,你真的不劝劝未辞么?这可是人生大事!”
“怎么劝?”陆清鹤淡淡苦笑,“这不是话本,不是说书,不是戏台上的风月。这是未辞每刻都要捱的人生,只有他能决定如何。”
话虽如此向许青川说,但陆清鹤仍是慎重地问顾未辞:“你是真的想明白了么?”
顾未辞接过执墨送上来的新茶,喝了一口,抬眸道:“是。”
陆清鹤温和道:“人生如寄,百年一瞬,自己愉悦是第一位,其他的,只要不损及旁人,不必顾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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