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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云的语气有责怪,有委屈,还有一份发泄,李香云跺着脚,觉得自己被误会得太深了,“你不知道白凤林是怎么告诉我们的,他说他知道你怀了李发明的孩子之后,你们吵了一架,你和李发明不仅一起跑了,还卷走了他的钱那时候他还把头上的伤给我们店里几个人看了,说是李发明打的。丽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对不住你,姐对不住你”
李香云说着就要给丽云下跪,丽云想阻止她,被牟敏拉住了。牟敏冷漠地看着李香云真的跪下梆梆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才松手放开丽云,让她搀扶李香云起身。
丽云无法确定李香云是不是骗她的,也不知道眼下该把她怎么办,牟敏当机立断,把李香云逼到墙角:“你最好是说实话。”
“真的是实话,否则我现在就让车碾死,当街叫人捅死,或者我儿子,我用我儿子起誓,如果我有一句谎话,我们母子今晚就被雷劈死”
牟敏打断了她:“我姑且信你说的是真的,你要真觉得对不住丽云,就帮我们把白凤林找出来。”
李香云摇起头来:“你走了以后没多久,他也没再来过店里了。”
通过李香云的讲述,丽云和牟敏才知道,先前联系的那个马艳丽,就是白凤林真正的女朋友。
白凤林对外的说辞是马艳丽和他已经一别两宽了,实际上,就在他坑骗丽云那段时间,也在同时欺骗马艳丽,只因马艳丽到江苏给儿子操办婚事,一去就是几个月,人不在广达,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马艳丽回来以后就把白凤林从自己的家里踢了出去,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些事都是后来,听他的牌友来按摩时当成风流韵事讲,我才知道的。我还庆幸呢,你能决定和李发明一起走,肯定是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了。至于不接我的电话,也许就是在气我介绍这么不靠谱的人给你我就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那违法犯罪的事上去。可我现在也是真的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这下可就犯难了,马艳丽显然已经和白凤林断联了,李香云也不知道他后来的去向,该去哪里找他呢?
此时,牟成功给牟敏打来电话,周建东快不行了。
搏斗中的那一刀尽管没有伤及周建东的要害,却让他在向前半跪下时,在小腿上扎进了一颗生锈的钉子,也许是车库修缮时留下的,也许是从某处掉落的。总之,不知道是那一刀,还是那颗小小的钉子,或者是二宝咬的那一口已经快要了他的命。
从清晨六点多,他就开始高烧不退,到了后半夜,浑身发抖,嘴唇乌紫,人也说起了胡话,之后就迷迷糊糊地喊妈妈,喊到现在还没停。牟成功知道这人恐怕快死了,这才赶紧通知女儿:“你要回来的话,得赶快,你要不想回来,爸就把他处理了。”
牟敏当然要回去,就算是要死,也得等她觉得痛快了才准死,她带着丽云,火速朝牟成功的住处赶去。
直道(3)
丽云对李香云依旧半信半疑,要是现在把她放走了,下次再来,恐怕人就溜了,她想了一会儿,让牟敏稍等片刻,她亲自押着李香云一起上了车,一进车门就用她挎包里的手机充电线绑住了她的手,扯下她的丝巾,蒙住了她的眼睛。
汽车摇摇晃晃近一个小时,等到脸上的丝巾被拿下,李香云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非常破旧的地方,再一转头,差点没把她吓死,两个男人坐在她面前,一个满脸麻子,矮矮的,像个侏儒;一个又瘦又黑,嘴边都是血。
他们都被绑着手脚,堵着嘴巴,李香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解开误会那么简单,这是要命的事,她立刻叫唤起来,“丽云啊,丽云,我说的都是实话,丽云,你知道的,我还有孩子呢,我不能死啊丽云!”
丽云没有来,倒是来了个老头,往她嘴上贴了两层胶布,李香云顿时就蔫了。
二宝和赖金福心里的担心也更甚,这赵丽云看来真的是豁出去了,这人是越绑越多,都能凑一桌麻将了,她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她还真的打算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弄死吗?
正想着,听到隔壁传来周建东的声音,似乎是在哀求,那声音像羊儿被宰前的嚎叫,赖金福难以再忍受这近在咫尺的恐惧,呜呜地哭起来。
另一个屋里的场景和赖金福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周建东之所以哀嚎,并非因为遭受虐待,他只是想在死前乞求丽云和牟敏放了她的女儿。
他的外表看不出是将死之人,只是脸色较差罢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丽云表现得非常平静,她拉了一个塑料小板凳,坐在周建东的面前:“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也有孩子,也知道为孩子着想,为什么还要害我们?难道我们就不是别人的孩子吗?从你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刻起,就应该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善终的。”
周建东趴在光秃秃的木头床板上,小腹的血还在以很缓慢的速度外渗,他抬了一下眼皮,又费劲地合上了,“放了我女儿。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培养成现在的样子,你放了她”
看周建东答非所问,丽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算他给了一个答案又如何?发生的事不会再重来,就像他不可能再活着回去。她拍拍牟敏的手,径直走出了屋子。
牟敏就没有她那么平静了,她扯着周建东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从床板上拎起来,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周建东犹如刚死没多久的尸体,任由牟敏粗暴地对待,只有嘴里依旧在气若游丝地哀求:“放了小梦好不容易才才养这么好不能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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