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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老朽愚见,是有人横刀夺爱,殿下身不由己。”老者慈眉善目,对答如流。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
有人呛了酒,有人打碎茶盏,甚至有人摔下了栏杆。
“老朽所言孰真孰假,各位看官日后自有分晓。”
老者开怀大笑,从桌子上捞起一个酒瓶揣进腰间,丢下这句就走了。
只留下满堂众人面面相觑。
后也不知是谁提了句“快走,官府来抓人了”。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四处撞得人仰马翻。
我的三脚猫功夫在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当即从最近的窗子翻了出去。
我还得赶着去西郊收鱼呢。
——
西郊河面冰层极厚,来此处抓鱼的人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湖面,我赶到时大家都将近尾声。
春秧见了我急道:“小姐不是去买鱼饵么?怎么才回来!”
我瞧见人家鱼篓里活蹦乱跳,我鱼篓里空无一物,接过春秧手里鱼叉,笑嘻嘻道:“我来!”
最后我是被父亲从冰窟窿里给拽出来的。
“我在摸鱼!”我指着洞口,一口白气呵在父亲胡子上,气势好比穆桂英。
“一条鱼也没摸到?”他毫不留情地赏了我一记爆栗,接着把胡子上的冰碴捋了去,“回家吃饭。”
马车里炭火烧得正旺,我半阖着眼倚在角落,透过因风而不停掀动的车帘往外看。
夕阳西下,彩霞晕染,大雪掩埋,纯白无际。
进了闹市区,车行放缓,沿街摊贩蒸腾的雾气和嘈杂人声皆扑面而来。
我从中敏锐地捕捉到“赐婚,殿下,药王谷,相府”等字眼。
等到相府门匾闯进眼帘,我才收回视线。
父亲还穿着绯色朝服,想来刚从宫里出来。
宽大的袖口随着马车颠簸,逐渐露出一点明黄。
未等我开口,马车停定,他猛地一拉帘子,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呦,幺妹,你还怕冷?怕冷摸什么鱼?”
父亲阴阳怪气的能力远在我之上。
否则怎么能三天两头把隔壁李太傅、宋尚书气得死去活来,以一己之力抬高了整个帝京的药铺生意。
我寻思着我以赵首辅幺女的名义去各家药铺敲竹杠,应该也能赚个盆满钵盈。
厅堂灯火通明,银炭灼灼。
庭中白雪皑皑,松柏常青。
外公拄着拐杖站在庭间,雪落无声似要将他湮没。
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我索性一路小跑过去,搀住他的胳膊:“外公。”
他和蔼地拍拍我的脑袋:“额头怎么红了?”
我装作委屈地低下头,顺道还眯了一眼急急跨过门槛赶来的父亲。
“岳丈,你听我解释!”
我父亲赵敬桓,京城有名手段狠辣、得理不饶人的赵首辅,见了我外公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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