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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昱横走了一程,不远处的一扇木门打开,随着嘎吱一声,昱横顿住脚步,果真看到晴无夜就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他怀里的酒坛,扶着门框问他:“怎么,要喝酒?”
昱横挑了挑眉,手指敲了敲坛壁,响起了清脆悦耳的敲击声,叮铃铃的很好听,他幽幽的道:“不仅喝酒,还要吃菜,你这有吗?”
晴无夜朝边上一让,昱横毫不客气的与他擦身而过,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欣喜道:“你们还带着厨子?”
晴无夜也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大部队才有厨子,我习惯了,自己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他也不等昱横有所反应,就开了锅盖,昱横放下酒坛,速度之快,就差扑到灶台前,还没看清,十分由衷的赞赏道:“好香,做了什么,哇。”
哇字刚出口,昱横定睛细看,看到了大锅里只有一锅蔬菜,好像还飘着零星一点肉星,其实不能算有,昱横顿时大失所望,人依旧趴着灶台,歪头看晴无夜:“没有肉啊。”
晴无夜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房梁上挂着的一块咸肉:“这里有,我稍微割了一点,没敢多割,只切了一小块,切成碎末放进菜里,就算如此,肉香也能飘香十里。”
昱横知道这是别人的家,就算有一大块肉,自然也是不能随意乱动的,他看到桌案上放了些钱,也一定是晴无夜拿出来留给主人的,算作购买咸肉的钱。
昱横先是把窗户关上,生怕这香味飘出去一星半点,接着他大喇喇的坐在了桌边,乖乖的等着大厨开饭,将两只酒坛子的封口都扒了,瞬间,酒香弥漫了这间小屋。
晴无夜将菜盛在碗里,端上桌,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坛:“这酒价格不低吧。”
昱横坐的位置面对着窗,他无奈的道:“我倒是想买便宜的,可是酒铺里像是被打劫了一样,酒都被那些人拿走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这两坛酒,也留了些钱,或许还真不够。”
昱横说着话,还有些心虚,偷偷的瞄了晴无夜一眼,声如蚊蝇的道:“我日后补。”
晴无夜将碗放在桌上,又去拿了两碟小菜,是花生米和咸菜,这才撩袍落座:“这个是我从患城带出来的。”
昱横看着桌上稀稀拉拉的三个菜,想起此时在知府衙门里,姚自量和韩广张定是在大吃大喝,大快朵颐,不由的心头一阵酸楚:“你这个将军做的,唉!”
晴无夜垂眸看地,脸色不太好看:“百姓的命都保不住,我们就算有钱,也不能浪费。”
昱横找了两只碗摆在两人面前,将坛中酒倒入碗中,坐了下来,没有马上端起,而是定定的看着碗中的酒。
“现在的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昱横抽了抽鼻子,他在此时想起了那个叫遥祝的男孩,半晌,他抬起了头,又像没事人似的,冲着晴无夜笑了笑,不过这极为勉强的笑容看上去真的很干涩。
晴无夜并没有笑,不过看着昱横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很是无奈:“其实我做将军的初衷并不是上战场打仗。”
昱横不解,敛了笑容:“身为男儿,不应该都抱着一颗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不让百姓受到伤害的赤子之心吗?”
晴无夜和昱横面对面,他背对着窗,看不清窗外的风景,喝了一口酒,闷闷的道:“既然提到了百姓的安危,我们的打仗是什么样子,你这一路也看到了。”
昱横苦笑,手中酒碗轻轻碰了一下晴无夜的碗,也喝了一口酒:“覆盆国的兵一个没看到,就找到一个小孩,结果他们依然毫不留情,就连孩子都要杀,还要辱其名声,幸亏有你,他的父母才保住了性命。”
晴无夜冷笑一声:“遥祝是被毒死的。”
昱横并不觉得意外:“嗯,是姚戚戚杀的。”
这却让晴无夜有些诧异:“她为何要杀一个孩子?”
昱横手里端着酒碗并没放下,摇了摇头:“不知,不过昱竖看到了,说是姚戚戚杀的,回来没和我说遥祝是被毒死的,或许他隔得远,没看清。”
晴无夜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碗壁:“还记得那包银针吗?”
昱横将手中的酒碗放下:“嗯,你不也拿了一根吗?”
晴无夜收回了手,放在桌上:“我觉得遥祝是进了府衙,很可能是听到了什么,想用银针出手,被姚戚戚发现,这才导致了他惨遭毒手。”
昱横托腮想了想,关于这个他问过昱竖,昱竖回答他不知道,他能理解,昱竖应该隔得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经晴无夜这么一说,他觉得这种猜测八九不离十。
这么一来,昱横又想到了患城相府里的一幕,觉得姚戚戚这人不简单:“姚戚戚杀了她五哥姚得志,应该是对她的父亲姚自量很有意见,她杀了遥祝,岂不是帮了姚自量,促成了她父亲的暴行。”
晴无夜注视着昱横,眼里意味深长,没有说话,白皙的手指平放,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桌面。
昱横左右各扫了一眼,没发现其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觉得一切都很正常,疑惑道:“你看什么?”
晴无夜这才开口,但还是看着昱横:“看你啊!”
昱横张口结舌,心里却无来由的被什么撞了一下,不自觉的去摸酒碗,别扭的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晴无夜这才收了目光,垂眸看地:“你怎么知道是姚戚戚杀了姚得志?”
昱横这才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和晴无夜说过没有进过相府,如果没进相府,又哪来的知道这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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