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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凌厉讲,“上来借个地方。”
“你们吃,我上来看看有没有垃圾。”他环视一圈,视线落在闻听的脸上,闻听躲闪了一下,随后扬起笑容对他礼貌地点点头。他们不在沙发座,而是坐在两只独立的藤椅上,刚才自己的动作,他一定是看见了。
凌厉忽然站起来,离闻听更靠近了一点,手掌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对员工讲话,平静的语气里透出几分令人心安的沉稳:“我们吃完会带下去扔掉的。”
他的视线在凌厉搭在闻听肩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面色显出异样,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回道:“没事,你们吃,一会儿吃完了叫我来收拾就行。”
凌厉没多说,只对他笑笑。他转身走了,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凌厉的手指在闻听的肩膀上捏了捏,将藤椅拉得离闻听更近一点,拉过他方才伸出又收回的那只手,包拢在自己的掌心:“你别怕。”
闻听鼻腔忽地有点发酸,凑过去与他拥抱。因为各自坐着,椅子之间隔着扶手,因此姿势显得别扭。但他将下巴搁在凌厉的肩膀,耳畔传来阵阵蝉鸣,还是一点也不想分开,好希望夏天可以不要结束。
凌厉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闻听坐正了身体,手指随便拨弄刚才吃干净了的烧烤木串。
“吃饱了吗?要不要去买点其他的?”凌厉问他。
他摇头:“我吃饱了,你呢?”
“我也饱了。”凌厉喝了口啤酒,扬起手臂伸展身体,满足地叹了口气:“今晚吃得好爽。”
“嗯。”闻听赞同,“我好久没有这么吃了。”
“我们以前大一大二,没那么忙的时候,还挺常组局出去吃夜宵。虽然肯定没这边舒服,夜市都比较吵,但也蛮爽的。以后我们一起去。”
闻听笑了声:“我怎么去啊?”
“有什么不能去的?我来接你去。”
他的心里一动,然而开口时转换了话题:“等会儿还去做什么吗?”
“你有什么要忙的吗?”
“没有,我不忙。”
“那我们再坐一会儿吧。”凌厉闭上双眼,很享受的样子,“今晚空气好舒服。”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将山林与大地彻底洗刷了个遍,今天的空气便愈显清甜。天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按照往常,此时该是回家的时候了。不过闻听也不想走,学凌厉的样子大大呼吸了一口,伸直双臂舒展身体,一边朝身后的椅背靠过去。
凌厉见他做那样大幅度的动作,忙伸出手兜住他:“这椅子不稳,小心摔倒了啊。”
闻听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看他,凌厉笑道:“走,我们去沙发那边坐。”
两人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闻听本来和他隔着点距离,然而凌厉又朝他的方向挪过来,和他挨得很近,正要伸手揽住他,闻听忙退开一点,着急地小声道:“等下有人上来怎么办?”
“上来就上来,怎么了?”
“那我们这样……”
“给他们见见世面。”
闻听乐了,不再推阻,顺势靠在凌厉的肩膀上,仰着脑袋看星星。
“你知道吗?”凌厉忽然讲,“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
“嗯。”
“所以我回去的那一年很想临溪。”
闻听看了他一眼。
“好吧,是很想你,顺便想临溪。”
他们静坐着,话语在这样的夜晚都成了多余。这场景让凌厉想起去年初来临溪的晚上。那天他刚吃完闻听做的冷面,吃得心满意足,心甘情愿地帮忙提了两个行李箱,结果被调侃吃人嘴短。后来莫名其妙地,他们一行人就一同上了天台来。那时他与凌云的关系比现在生疏,凌熙和智杰都在。客栈还很冷门,才叫凌熙敢只留一张字条就离开前台。哦,是了,那天智杰还带着位女伴。他们也坐在与今天相近的位置,看美丽而无名的山脉,看夜空里的星星,看对面的小村,也看见了闻听。
他忽然心潮澎湃,吻了一下闻听的额头,讲道:“你和我回上海吧。”
和我去上海
“嗯?”闻听从他的怀里坐起来,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很亮,“上海?”
“嗯。和我回上海,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你想去吗?”
相比起他的激动,闻听显得很平静,表情还有一点困惑:“可是我去上海做什么呢?”
他愣了一下:“去了总是有出路的。”
闻听轻出一口气,分不清是轻笑还是叹气:“别开玩笑了。”
“怎么是开玩笑呢?”他的眉头拧起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啊。”闻听无奈道,“可是我又不是小玩偶,装在你包里就能跟你过去,我还是要生活,要吃饭的呀。”
“这你不用担心,你可以住在我那里。”
“别闹了凌厉。我总是得自己找事情做的。”
“去了也可以找。”他继续劝道,“这么大个城市,不会没有你能做的事情。之后我帮忙问问,能不能去再读书考个证什么的,肯定能找到你想做的工作。”
闻听细想了一番,还是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总不能现在立刻就莽莽撞撞地去了。总得多准备点东西,还是该踏实一点。我现在既没有实践经验,也没有钱……”
凌厉忙不迭地打断他:“我给你钱。”
闻听顿了一下,看着他道:“你的钱也不是你自己的。”
“我马上就工作了,而且我妈妈也不会介意的。”
他忽地着急起来:“你已经和你妈妈说要让我去上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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