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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昇如实说:“她不知晓。”
孟晋犹豫着说:“方才卢侍御告诉某,她已然入宫面圣,也警告过裴世瑜,相信裴世瑜这段时间定会有所收敛。”
元昇看破他的心思,轻笑道:“你想继续央她帮忙,而非听取孤的提议。”
“非也,许璨无辜枉死,某亦想朝廷能还他个公道。可见到卢侍御为了阿临的事忙上忙下,我们却瞒着她,某心中有些……愧疚。”
愧疚。
元昇脸色清淡,脑中回荡着两个字。
见他沉默,冯临长吐口气,说道:“世子,别理他,卢侍御是朝廷命官,自会站到朝廷那方。若万事皆这般踌躇不前,又岂能成大事!”
男人笑道:“说得有道理。”
他轻叩车壁,让仆从加快赶车,前往阿辞所在的民坊。
又想告诉孟晋,他如今再后悔已经为时晚矣。
那晚回到卢府后,卢书忆当即便起草拟了封送给相沧裴孟君的书信。
书信的大意是告诉裴孟君,裴世瑜年事已高,担任淮南道转运使恐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朝廷有意将他留在京中,另任闲职。此外若相沧有诸如扩修城廓,大兴水利之类的财务短缺,朝廷亦可相助。
这便是要将裴世瑜调离淮南道转运使,另用银钱弥补的相沧的意思。
谁知书信发出后不久,竟被裴孟君原封不动地退回,裴孟君另在信的末尾讽刺卢书忆蛇鼠两端,达到目的便翻脸不认账,还要了个天价的补偿。
卢书忆拿到这封回信的时候,恰好是初一,也就是圣人登承天门,同百姓共放天灯这日。
朝会散后,百官们便依照礼部的安排齐聚到承天门附近的两仪殿垂候圣驾。
她在两仪殿的偏殿找了处僻静之地阅信,读至末尾愈渐火大,不由将这封信揉成团,狠狠掷了出去。
那信团滚落到殿门前,恰巧被卢祈拾到,他将之延展后粗阅,笑说:“这裴孟君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卢祈走上前来,问道:“这是圣人要你与裴孟君通信,可是裴世瑜那边出了甚么事?”
因冯临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卢书忆只说:“这裴家父女贪婪成性,须得防患于未然。”
卢祈点头,“若能将裴世瑜调离淮南道转运使之位自是最好,你可知他入京之后,裴玠首先带他去了何处?”
这卢书忆倒是不知。
“何处?”
“裴玠那位已故夫人的陵墓。”
“……”
卢书忆额角跳动,裴玠的夫人正好是在他入朝后不久意外溺水而亡,如此看来,他夫人的死并非是意外,极大可能是死于裴孟君父女之手。
想来裴玠寒窗苦读二十余年终于得他的恩师夏允垂青,得以脱离裴家入朝为官,与夫人亦是夫妻恩爱,惹人欣羡,这怎能不令自诩为他的主人的裴氏父女眼红,最后竟妒心大发,杀了他的夫人以作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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