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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他却只见沈褚冷若冰霜的眉眼,她冷冰冰地丢给自己一件干的旧衣物,无只言片语的关心,转身便离开,眼底还闪过几分厌恶。
“心狠手辣的小恶魔,和你爹一样,”
梦境中的言语如同一只大掌,揪着人的心脏不放,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殷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息,视野里是有些熟悉的床榻。
不是沈褚。
是那个女人的房间。
他又回来了。
警惕心使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眼皮重得恍若灌了铅,但他用未受伤的那只手使劲掐着大腿,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转头看清四周。
落入眼帘的是那张又尖又小的鹅蛋脸。
“醒了?”黎念眼睑微抬,落下的手顿了顿。
“你要做什么?”谢殷朝着她伸过来的手望去,下意识地往床榻深处退。
干燥的帛布落在谢殷的额角,带着女人张心温热的温度,吸去了额角的汗,谢殷愣住。
黎念淡淡道:“我知你不愿,但你伤势太重,待你伤好些之后,再走也不迟,”
“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在被人所追杀,”黎念望向他胸膛和手臂上的刀伤,“此处可勉强庇佑你一段时间,”
谢殷半信半疑的目光扫过黎念,没再反抗。
她说的的确没错。
“大人,粥好了!”小粉红端着瓷碗进来,放在床边的矮凳上。
“解毒的药已经在煎煮了,你先把这粥喝了吧,”
黎念也知□□凡身的脆弱,刚入凡间时,她不适应这副凡胎□□,那时才渐渐知道人是会饿、会困、会冷的。
谢殷下意识抬起右手去接,却忘记自己的手骨折了,牵扯到伤处,他倒吸一口凉气,紧咬牙关。
“我喂你吧,”黎念挽起袖子,拾起木勺,舀起瓷碗边缘凉了些的粥。
勺子落在他嘴边,谢殷看着那勺子怔了许久。
黎念叹息,手腕一转,嘴唇轻抿,无奈道:“没毒,”
这人不知为何,总是带着极强的戒备心,仿佛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害他一般。
温凉的粥融入口中,咸淡适宜,谢殷举起未受伤的左手,不自然道:“我,我自己来吧,”
他低头,目光不可遏制地落在她唇瓣上,温粥的水渍还沾在她唇瓣上,泛着水光。
他猛然意识到,二人共用了一个木勺。
(修)
谢殷被黎念安排在了西边阿彪旁边的屋子里。
从他住的屋子朝着窗外望去,可见院子的角落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棺材,偶尔可见些白骨碎片,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些草扎的人形娃娃。
一切都显得极其诡异。
但他渐渐发现,这里的人好像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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