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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抬头看张朝,细长的人影被灼热的光线逐渐融化。
案发十六天前字迹
案发十六天前。
暴雨过后,家属楼已连续停电几日,找过电工来维修,电工却排不开时间,一拖再拖。
但这天,李舰却亲自请来了电工。
电工耳后夹着烟在梯子上修电线,居民楼里的男人们下班也都不回家,修各家的电视小锅盖,女人们都撂下手里的针线活,站在下面扶梯子。
这回,桑塔纳和捷达两辆车停在一起,楼下的空场似乎不够用了,十分拥挤。
好在大家都忙着,没人注意到放学归来的孩子们。
姜暮扑通扑通飞速上楼,见门缝里塞着的纸片还在,于是放心地打开门。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的门也随之打开,姜暮着实吓了一跳,出来的却是李奶奶。
李奶奶往姜暮身后一看,着实被那阵仗吓退,她家门内摆了一堆桌椅,将家里的走廊堵得严严实实。
而李奶奶家里,飘着土豆丝的香味,那种诱人的香味像在蛊惑人心。
李奶奶突然拉住姜暮的手,说,“快放下书包,换上凉快衣服,来家里吃饭,马上到晚饭时间了。”
姜暮惊恐,这些天,她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神经不时刻提防着,戒备着,唯恐那天的情况再出现。
她总觉得这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连钟声,下水声都能使她焦虑,她害怕单薄的门锁挡不住外边的危险。
于是每每回到家,她都要反复确定门锁是否已经反锁,反锁也不够,她还要把茶几,椅子,桌子,以及能搬动能挪动的家具都挪到门口,摞在一起,死死地挡住那道门。
她知道,再撞见李舰,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此刻,李奶奶的干枯的双手像两根枯藤缠着她,姜暮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用力推开她的手。
李奶奶有些尴尬,“怎么了姜暮?”
姜暮要关门,可是李奶奶却挡着她的门,姜暮只说,“我不饿。”
姜暮试图关门,李奶奶却担心道,“怎么会不饿,你看你瘦弱的样子……”
正说着,几个邻居闲聊着从楼下走上来,尚未见人,声音先至。
张文斌说,“这些天真热,也不知是什么节气了。”
女人说,“刚过立夏,竟热得像三伏天一样。”
女人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听说山要封了,是真的吗?我们上下班如果绕山路,真是不容易,要早起一个小时。”
张文斌说,“那天晚上暴雨,山上泉水水位暴涨,有员工回家路上打滑,摔了下去。近来雨水多,厂里确实有封山的想法。”
女人说,“那天大家都上夜班,确实路不好走,可从山下走,上班要一个小时。”
张文斌说,“将就些吧,安全重要。”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上楼来,刚一冒头,张文斌便见李奶奶和姜暮尴尬地对峙着,道,“呦,这是怎么了?”
李奶奶摊开手,苦恼道,“姜家那孩子不来我家吃饭呦,她姥姥生病,父母顾不上她,怪可怜见的,她又不来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好吃,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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