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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血腥味的来源看去,她见到薛娆被拉扯开的手臂伤处,那儿源源不断地冒着血,将她的外衣都晕成绯色。
薛沁呆滞地眨了眨眼睛,那抹绯色让她想起了薛浪死时的鲜血。
她掩面哭得的肩膀耸动,好像被抽空力气,她虚软地弯腰蹲在了薛娆的脚边。
薛娆捂住被拉扯开的伤,试图阻止血液流得太多,而后垂眼看了看薛沁乱糟糟的头发。
饶是她的哭声呛天,薛娆的神色也不见半点儿动容,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可能是难过的,但客观大过了一切,她牢牢记得江老师说的话。
从她接下爷爷的这个悬案开始,薛家的所有人对她而言都不再是亲人,只是嫌疑人。
但薛沁不仅是嫌疑人,也是受害人的家属,薛娆嗫嚅着唇,到底还是干涩开口:“我会给你个交代,希望你可以冷静一些。”
薛娆鼻子泛酸,沉声道:“冷静到你可以梳理思路,提供给我可用的线索为止。你提供的线索越有用,能制裁薛司宜和林威的进度就会越快。”
听到能让那两人得到制裁,薛沁总算回神了一些,但还是埋着头问:“你还要什么线索?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薛娆想要的却不只是她说的那些,她所提供的线索,都只是薛司宜为什么来源京而已。
这些资料,早在她接受薛长坤一案的时候,江博渊就都给了她。
也正是江博渊查出了薛司宜的黑户行为,才觉得案子蹊跷,也许薛长坤的案子会引出更多的死者,更多没有人报警的死者。
譬如十七岁莫名死亡的薛浪,二十五岁突然消失的林重崎,薛雯的儿子……
这些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但没有人报警。
没有人报警,江博渊也找不到他们死亡的痕迹,所以他没有权限调查。
唯独薛娆,她是最接近案发现场的人,她甚至生活在现场中心。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他才申请将案子转移给了薛娆。
薛娆抹了抹眼睛,在努力忍耐着不被薛沁影响而哭出来,她沉冷地回答道:“比如,我爷爷下半身的尸体在哪里?我爸爸的下半身尸体,企鹅里也没有,又在哪里?”
闻声,薛沁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突然像木头一样定住。
她的反应太明显,薛娆明白她一定知道什么,继续说:
“再比如,你儿子薛浪的尸体又在哪里?你明明知道他们死了,为什么你却没有报警?”
过了好半晌,薛沁才抬起头来看着薛娆,动作僵硬得就像运转失常的机器人。
她对上了薛娆平静的眼神,那种窒息感又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她呼吸变得艰难而沉重。
要怎么说呢?林重崎和薛长坤的尸体都只有一半。
薛沁嗫嚅着唇欲言又止,许久才说:“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还要你们警察来做什么?”
“是啊,你要是知道,还要我们警察来做什么?”薛娆重复了句她的话,语气里似有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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