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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没一会儿,季清秋打开了院门,眼圈儿还是红的。
“……姐?你回来了?”
“嗯,昨晚才回。”季清夏温声问她:“这是怎么了?在院子里就听到……”
提到这事,季清秋又掉下两滴眼泪来,咬着唇看向院子里,季清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季父脸上余怒未消,却在看到季清夏时默默退后半步,表情尴尬。
而季小冬躲在季清秋身后哭的一张小脸上全是眼泪。
季清夏轻叹一声,将季小冬抱了起来。
“小冬,你想识字吗?”
季小冬下意识看向季父,却被季清夏摸了摸发顶。
“跟我说想还是不想便好。”
季小冬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想的。”
季父立刻开口:“想什么想!都是被你二姐教坏的!”
“爹。”季清夏皱着眉看过去,季父虽有些害怕,却仍不肯让步:“男娃读书……本来就没用。左邻右舍都这么说。男娃又不能做大官,也不能进书院!”
他越说越觉得有理,语气又强硬了几分:“反正我不同意!”
“读书并非只是为了考取功名。”季清夏认真道:“读书可以明理,开智,不至于一生浑浑噩噩,无论男女,能识字总是好事,你看城中大户人家的公子,哪个没有老师教导?又何来没用一说?”
季小冬听着这番话,又往季清夏怀里缩了缩。显然是想读书,只是害怕季父生气。
季父声音小了些:“那……那咱们家怎么跟人家比,人家那是家世好,读了书能找更好的妻主。”
季清夏眉头皱的更紧:“如何不能比,您又怎知读书是为了嫁人?”
“那……”
“好了爹。”季清夏干脆替他们做出了决定:“就像清秋说的,老师要请。这钱我来出,您不必担心。而且我有言在先,要是您赶走教小冬的老师,那今后无论家里出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管。”
季清秋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小声喊了句姐。
季清夏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
季父到底是怕季清夏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季清秋这才注意到院子外面的马车。
“姐,你是要去哪儿吗?”
“嗯,回村里一趟,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季清秋原本也想去看看沈大夫,可看着季清夏怀里还在哭的季小冬,默默摇头:“明日小冬的老师就来了,我得教小冬些礼数,免得冲撞了老师。”
“也好。”季清夏有意无意的看向季父,又对季清秋道:“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知道了,姐。”
离开六尺巷,季清夏忍不住长长叹息。
一直在车里不曾出去的陈笙听到了一切,有些担心的拉住季清夏的手:“妻主……”
季清夏微微摇头:“没事。”
她一直知道季父的观念守旧,却不曾想……季老大出事后,离开了季家村的季父会在短短时间内变成这个样子。
陈昭莲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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