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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醉酒后的事虞幼宁早忘得一干二净,她怔怔望着沈京洲。
“……陛下、陛下怎么在这?”
全然忘记是自己醉酒后抱着沈京洲不肯松手。
沈京洲扬眉。
多福在殿外闻得声响,悄声入殿,轻手轻脚伺候沈京洲盥漱。
帐幔挽起,满殿烛光交相辉映,橙黄亮堂。
虞幼宁下意识半眯起眼睛,拿手臂挡住自己的双眸,她好奇。
“怎么这么多烛火?”
多福看沈京洲一眼,垂手笑道:“殿下怕不是忘了,这是您说的,不喜欢寝殿黑黢黢的。”
虞幼宁确实不喜欢寝殿昏暗无光,每每宫人熄灯退下,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阴冷灰暗的地府。
可自己何时说的这话?
总不能是梦中说的罢。
虞幼宁百思不得其解,看看沈京洲,又看看多福。
多福笑容满面,躬身向虞幼宁赔罪:“也是奴才失责,忘了殿下怕黑。”
明明只是过去一夜,可多福待虞幼宁好似又比平日恭敬客气了不少。
虞幼宁不明所以。
多福一面伺候沈京洲更衣,一面同他道:“军营的人还在殿外候着,说是想请示陛下,如何安置纪小公子。”
纪澄是纪老将军的独子,也怪不得军营的人拿不了主意,只能请沈京洲示下。
沈京洲淡声:“他今日去军营了?”
多福满脸堆笑:“正是。”
不到半个时辰,纪小公子已经往家里送去十来封家书,诉说自己的思家之情。
多福笑道:“纪老将军同夫人伉俪情深,只怕改日就得入宫求见了。”
恰逢休沐,沈京洲今日只穿了一身朱红缂丝祥云纹锦袍,外罩石青素面杭绸鹤氅。
青玉扇坠漫不经心攥在指尖,沈京洲轻笑一声:“你应承他什么了?”
多福一愣,迭声道:“奴才哪里有这个胆子,不过是自个儿瞎琢磨罢了。”
沈京洲笑而不语。
多福心中一凛,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军营?我可以去吗?”
虞幼宁还惦记着纪澄口中城西那家甜水鸭,她巴巴望着沈京洲,目露恳切。
沈京洲面不改色:“可以。”
虞幼宁眼睛亮起。
沈京洲不疾不徐:“等会让宫人送你出宫……”
一语未落,虞幼宁着急忙慌打断:“我不要。”
她不喜欢同生人待在一处。
话落,虞幼宁又觉自己实在可恶,不仅蹭吃蹭喝,还一堆毛病,沈京洲好心安排人送自己出宫,自己还挑三拣四。
虞幼宁缓慢低下脑袋,斟酌再三,仰眸小小声道:“我可以让多福公公送吗?”
沈京洲唇角噙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多福立刻双膝跪地:“殿下这话可真真是折煞奴才了,只是奴才今日当值,恐怕担不了这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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