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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洲喉咙溢出一声笑。
虞幼宁眼巴巴望着沈京洲,眼睛眨也不眨,似乎还在等着沈京洲的下文。
“那厨子明日入宫,你若是想吃,同多福说一声就是了。”
虞幼宁眼中熠熠,忽觉自己腿上的伤口也不是那般疼痛难捱了。
长条案上供着一方金镂空葵瓣龙纹盒,盒中是刘蔺方才送来的膏药。
虞幼宁不喜宫人近身伺候,上药这种事,自然是自己动手。
沈京洲抬抬下颌:“上完药了?”
虞幼宁迟疑点点头。
她怕疼得很,膏药抹上去,虞幼宁登时倒吸一口冷气,故而那药也只是混乱抹上去,敷衍了事。
沈京洲的目光仍落在虞幼宁脸上,像是看穿她的心虚。
虞幼宁左右张望,顾左右而言他。迎上沈京洲的视线,终还是缓缓低下眼眸,实话实说。
她手上还有一处淤青,如今还未上药。
淤青需得用手心揉开,虞幼宁向来怕疼,自然也做不来这事。
手肘上的淤青青紫交加,触目惊心。
沈京洲双目忽沉:“何时撞的?”
“在……马车上。”
虞幼宁不知何来的胆量,小声嘀咕,“都是陛下的错,若不是陛下拿走我的甜水鸭……”
沈京洲眼中似笑非笑。
虞幼宁心口一紧,胆小鬼本性难移,立刻改口道:“是我自己不当心,和陛下全无干系。”
沈京洲笑着松开虞幼宁的手腕,从盒中翻出一个小瓷瓶。
玻璃旋丝盖转开,露出瓶中浅绿色的药膏,薄荷的清香迎面而来。
虞幼宁凑过去,鼻翼耸动,好奇盯着沈京洲手中的药膏瞧。
不过是寻常的化淤膏,虞幼宁竟也看得目不转睛。上用的化淤膏,连玻璃瓶子也做得小巧精致。
虞幼宁拿手指敲敲瓶身,倏尔瞥见沈京洲剜下一小块药膏,虞幼宁整个人为之一振,身子下意识往后躲去。
她双手牢牢抱在一处,整个人几乎缩在圈椅中,虞幼宁惊恐不安望着沈京洲,一双眼睛惴惴不安。
沈京洲泰然自若:“伸手。”
虞幼宁摇头如拨浪鼓。
沈京洲唇角笑意依旧,那双深黑眸子淡淡,辨不出喜怒。
虞幼宁红唇紧抿,而后悄悄从怀里抽出一只手,视死如归:“给你。”
沈京洲笑了一声,那笑声极轻,转瞬即逝。
他垂首凝眸,笼在虞幼宁身上的黑影不曾移开半分。
虞幼宁红唇抿得更紧,讪讪收回右手,改递左手出去。
松垮的衣袂往上卷起,冰凉的药膏敷在手肘处,沈京洲指腹抵在伤口打圈,力道不轻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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