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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下移,落至虞幼宁身侧系带的香囊。
沈京洲意有所指。
虞幼宁还以为沈京洲又犯了旧疾,想拿自己香囊的物什作别的用。
她眸色一凛,牢牢握住自己的香囊。
虞幼宁红唇抿紧:“这是陛下给我的,陛下可不能反悔。”
沈京洲轻声:“……我何时说过要反悔了?”
虞幼宁愣住:“那陛下……想做什么?”
沈京洲眸色暗下:“只是不知这物是作何用的。”
他一点一点掰开虞幼宁的手指,自她身侧解下香囊。
沈京洲俯身垂首,薄唇覆在虞幼宁耳边。
“……殿下何不教教我?”
虞幼宁瞳孔骤缩。
电光石火,虞幼宁忽然明白什么,她猛地推开沈京洲,从贵妃榻跃下。
虞幼宁连芙蓉鞋都忘记穿,手忙脚乱往后退开两三步。
她眼中惶恐,绯红泛上耳尖:“你你你……”
虞幼宁声音磕磕绊绊,后背倚着博古架,字不成句。
夜色如墨,窗外雪珠子洋洋洒洒,落了满园。
沈京洲立在窗前,颀长身影不动如山,宽松的广袖流淌着盈盈烛光,袖口孔雀线绣制而成的仙鹤高立于山巅。
光影照不到的地方,沈京洲一张脸落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乌黑眸子深邃,如古井深不可测。
沈京洲声音低沉,唇角似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明知故问。
“怎么,殿下这是……不愿做我的夫子?”
那换他来也是可以的。
夜色氤氲,雪大如席。
青石台矶上积攒着厚重的茫茫大雪,园中杳无人声,静悄无人低语。
暖阁中铃声清脆,好似空谷莺啼,在山涧久久回响。
虞幼宁倚在青缎软席上,一口如银贝的牙齿咬在沈京洲肩上,泪水扑簌簌落了满脸。
鼻翼泛红,好不可怜委屈。
身前的沈京洲衣冠楚楚,广袖垂落,连半点褶皱也无。
只是衣袂似乎沾染点旁的什么,深浅不一。
虞幼宁伏在沈京洲肩头,低声呜咽,倏尔瞳孔骤缩。
如荧荧星光落在虞幼宁眼中,她眼前茫茫一片。
倏尔光影晦暗,星光一点一点从虞幼宁眼底褪去。
好似从云端一脚踩空,虞幼宁无力跌落在沈京洲怀里。
嗓音哭得干哑,透着精疲力尽后的无力。
还有一点似有若无的餍足。
虞幼宁连指尖也抬不起,白净手指怏怏垂落在席上。
耳边潺潺铃声不再,虞幼宁钗松鬓乱,鬓间挽着的珍珠玲珑八宝簪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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