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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鹂过来把一杯酒推到关衡面前,又飞给周主任一个k:“花送给桂圆啦,她让我谢谢你。”
周主任点点头:“看着桂圆慢慢好起来,我也为她高兴。希望她以后的每一天都热烈灿烂吧。”
《小夜曲》才结束,有一桌客人可能是喝高了,扯着嗓子叫唤着要点歌,随行的朋友拉都拉不住,竟然被那大哥连拉带扯地拽到了吧台这边,尴尬地直捂眼。
看场子小哥站在离吧台不远的地方盯着那大哥,春鹂见怪不怪,笑着问:“点什么歌?”
大哥竟然哗啦哗啦抹起眼泪来,红着眼圈哽咽道:“执着!我要点《执着》!我失恋了,但是我还是忘不了她!”
不愧是文艺青年聚集地,听歌都听这么老的?酒保已经过去小舞台上问关佳颜了,只见她摇了摇头,看来是不会。
客人那朋友拼命地拽着他要走:“你可别在这儿丢人了,执着什么啊你执着,都他妈分两年了!”
酒保回来跟春鹂说桂圆不会这首歌,春鹂对着那大哥摊摊手:“抱歉啊,我们小孩儿不会这首歌,太老了。”
“老?”大哥满脸不可置信,“有那些什么这圆舞曲、那变奏曲老吗?”
吧台边的一溜儿人都看他一眼,这不是这样比的啊哥们儿。
那大哥委屈得眼睛都开始冒泪花了,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儿呜咽着问:“有苏联民歌老吗?你们那小孩儿都会弹《喀秋莎》《三套车》,弹不了咱们国产的《执着》?”
众人虽然无语,但还有点莫名想笑,春鹂作难地提建议:“要不您想想,再换个别的?”
谁知那大哥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跟女朋友就是这首歌定情的,两个人相知相伴吃了很多年苦却没得善终,他一定要听……
这家伙哭得那叫一个痛,观者无不伤心叹气,关佳颜在小舞台那边都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往这边扭着脖子听。
春鹂正想让看场小哥协助客人把那大哥给拖出去,谌过突然仰头把最后一口酒喝了,杯子往前一推:“我会。”
春鹂、关衡、周主任都诧异地看着她,她又重复一遍:“我不会吉他弹唱,能弹钢琴。”
周主任适时帮腔:“新认识的朋友。”
春鹂外向,立刻亲亲热热地拉着谌过的手往小舞台上去,酒保已经提前过去把关佳颜给带下来。
两个人正面相逢,谌过听见关佳颜轻声地问酒保:“客人是春鹂姐的熟人吗?”
酒保:“不是,是周姐的朋友。”
两个人擦身而过,关佳颜突然顿住脚步,继而疑惑地扭着身子往小舞台那边看,酒保扶着她的胳膊也好奇地跟着看:“怎么啦,桂圆?”
关佳颜摇着头轻轻地笑了一声没说话,她只是闻见那个客人跟谌过用的是同款香。
琴声响起来,立刻有人开始跟唱,这首歌有着很典型的20世纪90年代流行歌曲的特色,旋律简单、节奏明快、形式活泼,不听歌词也能感觉到渐进的情绪表达很饱满。
台下合唱的人越来越多,关佳颜甚至听见关衡也在低声地跟着唱,她终于想起来她其实是听过这首歌的。好像是有一年过年的时候,老爸喝得高兴,声情并茂地给老妈唱过。
春鹂跟周主任碰杯:“看看,我这个文艺青年聚集地的定位没错吧,大家开开心心喝酒,痛痛快快唱歌,多解压。”
出人意料的是点歌那位大哥并没有跟着唱,只是愣愣地流了一脸的泪。
客人弹得很好,关佳颜不由自主地想起谌过。
她想起她们之间有种很奇妙的默契,初次四手联弹竟然非常成功,就像她们已经配合练习了很多次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地列了好长一串歌名,决定等谌再来她家里的时候,她要拉着她把自己会的曲子全都弹一遍,她要让谌一坐到钢琴边就下意识地想起她。
弹奏结束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东想西。
谌过回到周主任身边坐着,春鹂又拉着关佳颜送去小舞台,谁知关衡突然叫住妹妹问道:“客人替你解了围,你不道声谢谢吗?”
关佳颜像是没听见哥哥的话,不做声,春鹂蹙眉瞥关衡一眼:“哥,你没事儿吧?”
关衡不理会春鹂,继续叫妹妹,口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佳颜,跟人道谢。”
春鹂哀求地看向谌过,谌过没法继续装聋作哑,只好低低开口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关佳颜猛地转过身来,几乎是箭步跨到吧台前,“砰”的一下直接撞到吧台角上,关衡急得扔了杯子去接她,但那一下显然撞得不轻,关当即就弓着腰捂住右肋,春鹂大惊失色地追过来扶住她:“哎呀,你这孩子急什么呢,快让我看看撞坏没。”
谌过几乎是从高脚椅上弹下来的,但下一秒就被挣脱春鹂扑过来的关戳到眼睛,当即疼得涌出一泼眼泪,感觉眼眶都要烧起来。
两个人一个捂着肋骨一个捂着眼睛,各自腾出一只单手搂着对方,场景即感人又尴尬。
“谌过,怎么是你?我碰坏你眼睛了吗?”关咬着牙拿开捂着自己肋骨的手,双手摸索着捧住谌过的脸,抿到右眼睛这边一片湿漉漉的眼泪。
谌过抓住关的手放下去,顺手接过春鹂递来的湿巾,胡乱把脸擦净:“没碰着,没事儿。倒是你,肋下肯定都磕青了吧?”
春鹂诧异地看向关衡,关衡点点头,春鹂又把目光转到谌过身上,一眼不眨地盯了半天后,又疑惑地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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