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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是清甜的,吻也是。
关埋头搂着谌的肩,沉醉而贪婪地嗅探着她的味道:“不是香水的气味,是你的气味,独一无二的味道,我不会认错。”
谌轻轻地拍着关的背,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一会儿让人看见了。”
关依然伏在她肩上,谌突然感觉到肩头一点潮热的湿意。
关佳颜哭了。
“我想爸爸妈妈了。”
“谢谢你,谌过。”
爬树之行后,关佳颜通情达理了好一阵儿,直到谌过忙完五一黄金周,她一直都乖巧听话地跟着关衡,一点没耽误谌的工作。
两个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虽然没有口头约定,但都心照不宣地为对方妥协了一步。
谌暂时放了放督促关独立的想法,让她继续缓冲一段时间,以后慢慢来。
关也不像从前那样油盐不进,开始在家里、关兰以及枝繁等熟悉的地方,主动摸索着去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比如自己梳头、洗内衣、取放物品、倒水、盛饭、使用微波炉、洗水果、整理鞋柜等等,她还记住了谌过家小区里的垃圾桶位置,下楼的时候顺带去丢垃圾。
这样慢慢来就挺好的,谌颇有些安慰。
俗话说一个猴一个拴法,关佳颜既然听不进去道理,那就慢慢地在生活中训练她,谌过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陪伴,结果一定不会太差。
只要关愿意迈出那么一点点的步子,她相信她总有一天也能走出家门,走向社会,成为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什么成功,什么实现自我,如果关佳颜想,谌会用尽一切力量去支持她。如果她不想,那么当一个自立自强的普通人也很好。
她只要没有屈服于命运的折辱,那就是好样的。
五月中旬,谌过拿到了飞行执照,老爸和桃子各自回家庆祝,她去找关佳颜报喜。
“我不想去餐厅吃饭。”关摸着挎包上挂着的鸭子,满含期待地“看”着谌,“我想去路边摊撸串儿,喝啤酒。我都好几年没——”
谌过:“……打住。”
“还记得去年你喝醉了,我背你进地铁站的事儿吗?差点给我累成死狗。”
“那我喝汽水,或者你让我喝热茶也行。那不然,我可以拿盲杖跟你一起去。”关可怜巴巴地眨眼睛,谌毫无抵挡力。
行吧,小朋友让步够多了,偶尔吃点垃圾食品也没关系,管那么多真没必要。
她都愿意拿着盲杖去人声鼎沸的夜摊儿上吃东西了,这还不够勇敢吗?
五月的夜市已经很热闹了,谌点完单四下里一看,哪张桌子上也没热水壶。服务员先把花生毛豆端了上来。
“有热茶吗?”谌过问。
服务员忙得两眼发直,抬手指指店里面:“荞麦茶、菊花茶、薄荷茶……都免费的,这会儿人转不开了,自己去店里沏。”
谌过先给关佳颜开了瓶汽水,叫她乖乖坐着吃花生,打算去沏壶茶来。
“你也跟我一起喝汽水好啦,喝热水多没意思。”关“滋滋滋”地吸着汽水,心情很好的样子。
谌过隔着桌子敲敲她的眉心:“你当我愿意喝热茶啊,傻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嗓子疼好几天啦。”说罢就起身往店里去了。
店里一张长桌上摆了十几个空茶壶,旁边有大桶热水,谌过抓把荞麦沏了壶新茶,味道很浓郁,刚拎着壶走出店门,就瞧见几步远之外,有三个流里流气的男的正在骚扰关佳颜,一人拿了她的盲杖笑嘻嘻地摁来摁去听语音提示,一人腆着个丑脸正往关佳颜面前凑,另一人挡在关佳颜另一面,隔壁桌上两对小情侣“刷”地站起来呵斥他们。
谌过瞬间血涌上头,拔腿奔去扬手将茶壶摔到正往关脸前凑的男人身上,男人“嗷”地被烫得叫唤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只手猛地揪住后领子一把扯飞,然后重重地被掼到在地上。
辗转反侧
那天夜摊儿没吃成,在派出所待了俩钟头,谌过手擦伤了渗着血,关佳颜一直在哭,民警给她们买了煎饺吃,谌的手一直在抖,后来干脆扔了筷子,直接用手捏着吃。
那三个孙子灌了点马尿就趁着酒劲去骚扰关佳颜,就是看她一个漂亮姑娘自己坐那儿还有个盲杖在边上靠着,鬼迷心窍地以为她就自己,一时间酒壮怂人胆,就想着嘴上占几句便宜也行。
没想到谌过跟个野马一样,就那一米六多的小个头儿,跟填了枪药似的宇宙大爆发,动作奇快,抄起塑料小凳子一顿上下左右发挥,当场就把那三个货给劈头盖脸地抡了一顿,也亏得旁边许多食客都主动护着她们,不然她也不能打得那么利索。
民警一来,大家伙都能作证是那几个孙子先去骚扰人家妹子的,人家妹子还是个盲人,统共就两分钟没看着就碰着这事儿,搁谁谁不疯?
那三个货叫唤得厉害,谌过给家里打了电话,方眉和谌江戎很快赶来,关衡略微慢了一步,后面的事儿她就不管了,方眉会给她们处理好。
见两个孩子没什么大事儿,老方和老谌才长出一口气,关衡也吓得够呛。互相一商量,最终让谌过跟着关佳颜回关家去了,好好陪着佳颜,别再给孩子吓着了。
关倒不是被那几个小流氓给吓着了,她是被谌过吓着了,太凶狠了。
夜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谌缠了纱布的手背问:“疼不疼?”
“擦破点皮儿而已,一点都不疼。你吓坏了吧,今天是我不对,不该让你一个人坐那儿的,本来夜摊儿上就是事故高发场所,总有些人喝醉了就不着四六地犯浑,是我大意了。”谌过凑上去轻轻地亲关的额头,“宝宝不怕,以后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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