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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恣闲闲饮茶,“可是忘了?”
许妄抖着身,“没、没忘……”
楚恣放下茶盏,闭目靠在软椅上,“那便告诉许太傅,此前去过哪。”
许妄抖了半晌,脸色又青又红,最终崩溃道:“……香风楼、在香风楼。”他猛地朝许太傅磕头,“爹!孩儿错了!”
楚恣漠然一笑,垂眼淡淡道:“许太傅昨日将妻小送到城外,本宫念你治国有功,让人送了一程,不想半途遇匪,只得将人救了带去间偏僻院子,未得及时告知太傅。”
“没想今日堂上,太傅朝本宫泼了盆墨,本宫本不欲计较。”
他话锋一转,淡淡道:“可太傅欲杀我妻,对他出言不逊,当文武百官面怒斥其为佞宠。”他微闭上眼,“本宫之好差人将你妻小一并带来。”
“只是许夫人受惊倒在宫门,只剩昨日刚被本宫救下,便去香风楼寻欢的许小公子。”
香风楼是风月之地。
许太傅清清白白一生,有了这么个给他找污的儿子,当着同僚的面全给抖了个干净,一张老脸苍白如纸。
侍从抽刀架在许妄脖子上,许妄一个冷惊,大叫起来,“千岁爷!爹!千岁爷饶命啊!爹你快放人!爹我不想死,我才十七我不想死!”许妄大叫着,却不敢动弹,怕那刀一偏,自己脑袋滚下阶去。
许太傅怒斥,“住口!你还敢道出岁数,怕人不知道你人小野大!”
话音刚落,侍从的刀又进了一分,破了血肉。
许妄一阵惊心,见自己的血顺着锃亮的刀锋滑落,哭喊起来,“爹!你快放人!我要死了爹!救我!”
许太傅怒红着张脸,最终缓缓松手,将于玖狠狠一推,于玖猝不及防摔在楚恣怀里。
另一个侍从上前押住了许太傅。
于玖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浑身颤着,腿脚皆软,下意识去抱楚恣,将头埋在楚恣的颈间,颤着身,无声哭着。
楚恣虚虚拢着于玖的腰,早已赶来的裘太医在一旁取来净布,给楚恣怀里的于玖擦拭上面的血。
伤口不深,血已凝固,但横了长长一条,触目惊心。
裘太医上药包扎,于玖始终抱着楚恣闭着眼睛落泪,不挣扎不哭喊,俨然已经吓到哭不出声。
处理好伤口,于玖伏在楚恣肩上,不顾这里是朝堂,百官都睁眼看着,在楚恣怀里抖。
楚恣虚虚拢着于玖,缓缓道:“许太傅今日言语行态,惊了于小公子。他脸皮薄,本宫替他对言几句。”
“于小公子曾受过鞭刑,伤及骨肉。许太傅可曾听闻。”
许太傅被押着朝他跪,怒着脸不答。
楚恣缓缓道:“于小公子曾是许太傅的学生,受于太傅临终所托,护他周全。可本宫看他身弱,受刑,痴傻,曾写过一封血书叹命不公。”
“许太傅如何护他。遥遥万里对佛敬香,祈他身安?”
他话锋一转,漠然看向衣袍散乱的许妄,“许太傅为国为民,对门下学生要求甚多,性情大变至何种样子,不喜便杀。怎的放纵独子出入风月之地,败坏名声?”
许太傅怒瞪许妄,许妄深深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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