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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梁驯也抬眸看来。
春日的和煦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投下,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更显皮肤透亮白细。阳光洒落周身,斑驳的光影明暗交错,程溪似乎在发光一般。
亮而柔和。
也是在这个时候,梁驯才注意到,程溪的眸子颜色是比旁人要浅一些的棕色。
很好看,很特别。
“累吗?”梁驯没有移开眼,程溪倒是先移开了。
不知为什么,耳朵有点热热的。程溪摇头,“不累。”
吃完,两人喝了水又歇了半刻才继续赶路。
前几日下过雨,山林里的菌子疯长,两人又捡了许多松树菌。
这菌子炒鸡肉或是煮汤尤其好吃。不过村人很少自家吃,都是拿去镇上卖,这菌子贵,很多酒楼或是有钱人家会买。
不过梁驯家会采来自家吃,程溪已经吃过好几顿梁驯做的菌菇了。
两人采了满满一麻袋,背篼里也装满,才继续赶路。
很久没有干体力活,程溪胸口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他伸手解开两颗扣子。
梁驯余光瞧见,找了俩木桩,“先歇会。”
“好。”采菌子十分费腰,确实得歇一会。
程溪坐的木桩稍高,脚够不着地。山间微凉的风拂过发热的身体,很舒爽,程溪便不自觉地开始微微晃动起了双腿。
梁驯坐他稍后方的木桩上,看他晃动双腿,心底便像有什么轻轻撩拨了两下。
他这样放松如小猫的姿态,是只在自己眼前出现吗?
梁驯心里有种被信任的感觉。
目光再往上,便能看见少年即使穿得厚也有些单薄的身躯,发梢末端有两处微微翘起,应该是睡觉时压到了。
微翘的发梢和晃动的双腿,无一不昭示着主人浅浅的俏皮和悠闲——他们俱隐藏在主人安静文气又谨小慎微的表皮下,轻易不露出来。
再往上,是细白的脖颈,有了头发遮挡,只能看到一小部分。
他忽然产生一种冲动,想去抱住面前这个人,再把阻碍目光的头发拨开,低头吻一吻那诱人而脆弱的脖颈。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梁驯垂眸,微微皱眉。
附近有高耸入云的松柏,空气里的味道很好闻,程溪嗅了一口,发现这味道和梁驯身上的很像,但又有微妙的不同。
后半程的赶路,梁驯有些轻微的心不在焉,便有意识地落后了程溪半步。
他看见少年的耳朵,想起程溪曾说他往年手脚、双耳都会长冻疮。
今年双耳和双手都没长。
走在前面的程溪便听见梁驯冷不丁问了句,“双足今年有长冻疮吗?”
足部对女子和哥儿来说是不可以露出的隐秘部位,也很少宣之于口。程溪耳朵红了,轻声道,“……没有。”
“嗯。”梁驯越过他走在了前头。
程溪便瞧见和往日无殊的刀削斧凿般的脸庞,严肃沉稳,一丝不茍。
摸不准梁驯是什么意思,程溪虽知道梁驯八成没有嫌弃的意思。但不是十成确信的情况下,他便不能彻底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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