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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反了都反了（第1页）

四目相对的瞬间，四下忽然安静下来，之前还奔跑在院子里的奴才们，这会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像极了院子堆砌的雪人。

风雪声呼啦啦的，屋瓦上窸窸窣窣的响着。

“阿瑾。”夏侯轩叹口气，“朕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到这样的地步，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如今却好像是死敌一般，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陆瑾勾唇冷笑，“以前不也是这样吗？天子是天子，朝臣是朝臣，君臣有别，从一开始皇上的心里就只有这个界限，从来没有真的把我当成过真正的伙伴。在您心里，这天下就该由累累白骨垒砌，我们这些人理该为了皇上的天下，死在边关，如此才算尽忠。”

“朕从未这么想过，朕只是、只是……”夏侯轩顿了顿，“朕也曾犹豫过。”

陆瑾差点被他逗笑了，“是犹豫过，但是最后不还是下了死手吗？皇上您自己做了什么，不会不清楚吧？如果不是我命大，此刻埋在黄土之下，有冤不能伸的人就是我。”

“明明你也没事，拓跋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为什么你与朕不能回到最初的位置呢？”夏侯轩仿佛想不明白，“非要这么咄咄逼人？”

陆瑾端着怀里的手笼，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朝着寝殿内走去。

然而下一刻，夏侯轩便扣住了她的胳膊，“便是连说两句话都不愿了吗？”

“与无话可说之人，没什么可说的。”陆瑾拂开他的手，“皇上自可去找能与您说上的话女子，这后宫的妃嫔比比皆是。”

夏侯轩闭了闭眼，“你要知道，朕是皇帝，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当体谅。”

“皇上所言极是，这天下人都该体谅皇上，不管皇上做什么事，哪怕是天大的错，那您也是对的，天下人都会错，唯有您不会。”陆瑾勾起唇角，“皇上，您的体谅还是留给别人吧！”

她陆瑾，无福消受。

瞧着陆瑾的背影，夏侯轩微微眯起了眸子，看样子……到底是没办法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

夏侯轩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望着满院子的雪人，“回不去了，到底是回不去了……”

诚然，回不去了。

那一箭射出去，就回不了头。

如陆瑾这般，也是没办法回头了。

事已成定局，生死早料。

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因果循环，有开始也有结束，如此番……

不瞬。

夏侯轩回过神来，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皇上？”小太监低唤。

夏侯轩摆摆手，“随她去吧！”

不会太久了。

出了承欢宫，外面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踩在靴子底下是咯吱咯吱的，犹如幼时他们一起在雪地里跑，那欢快的声音，至今还是历历在目。

一瞬间，什么都变了。

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一瞬间的事情，诸事早有因果。

“吩咐下去，明日将公告贴于城门内外。”夏侯轩站在雪地里。

边上的太监撑着伞，当即颔首应声，“是！”

皇榜一出，就真的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明天就得请陆瑾去城门口走一遭了，那场面估计会很壮观很好看，父女相见，不知会有多感人呢？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横竖这皇帝夏侯轩也做不出好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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