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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呼吸,不敢动。
连自己要做什么,在哪也不知道,尤黎只是急促地深呼吸着,大脑一片空白地睁开眼,他突然发现远处好像有一点亮。
即使他快把脸埋进长长的嫁衣里都能看见,那点亮透到他怀里,被他看见。
尤黎抬起脸。
亮着的依旧是那座静静在远处敞开的木门,它始终在那,始终伫立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温和又残忍地只给了尤黎仅此一个选择。
小新娘子在外跑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的,沾了好些泥印,像在地上滚了一圈,灰扑扑的。
但万幸,盖头还在脸上。
尤黎怔怔站在门边,听见熟悉的笑声,温声关怀着,“夫人去哪了?刚刚怎么突然跑了出去,好让夫君担心。”
“……我迷路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迷茫,还有细微的哭腔,说话时还能听见“啪嗒”一声响,一滴泪从他的下巴上砸在地上,“找不着出去的路。”
像是跑去了外面,在外面撞多了南墙,磕破了头,摔了个狠跤,吃到苦头后总算学乖了,会乖乖回来找夫君做主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迷路?”他夫君好似在无奈地摇头低笑,“过来。”
过了很久,尤黎寻着声音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吓傻了一般。
有人将他揽在怀里,俯身拍了拍尤黎衣裙上的尘土,低声训斥道,“弄得灰头土脸的,还敢不敢乱跑了?”
尤黎摇了下头,“……不敢了。”
少年的声音很轻,低低小小的,仿佛还带着一种还没回过神的惊魂未定。
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像是下意识的。
“以后出门要记得跟夫君说。”他面前的人轻声叮嘱,一字一句,“夫君同意了,夫人才能走,知道吗?”
尤黎吸着鼻子,“知道了……”
“盖头该谁掀?”
这是他第二次问。
这也是尤黎第二次答,“你,是你掀。”
他刚成完亲的夫君语气低下去,轻轻笑了,徒然带上些森冷的意味,“看来夫人还是没学会府上的规矩。”
“该喊我什么?”
尤黎眼睑颤了一下,又掉了一滴眼泪在地上,但不同于上次,他这次乖了许多。
声音也细细小小的,带着温热的哭气,很听话地学,“夫君。”
很乖。
他面前的人奖许一般,抬手伸进尤黎盖头底下,用指尖给他擦着脸上的水迹,说,“抬起来。”
尤黎抬起脸,让他擦泪。
一时之间只有红烛燃烧的细响,
还有尤黎发颤的呼吸声。
“夫君有些忘了还要做什么,夫人能再给夫君一些提示吗?”
尤黎的脸还在他手上,一动都不敢动,很听话地答,“要和夫君喝交杯酒。”
他笑了笑,“接下来呢?”
尤黎,“和夫君……洞房。”
再不想说也会说出口了。
短短几l个时辰,尤黎就学到了三条规矩——见人要喊夫君。
夫君说能出门才能出门。
夫君说要张开腿,就得张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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