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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情义何存（第2页）

它看了半天，没看分明，却觉得很累，又摇一摇尾巴，如水中落红般轻快地流走。

后来，李瑶轻声道：“我说给你听。”

江琰顺从地点头，应了声“好”。

生如长河，旧日的希冀一一实现，又一一幻灭。高处不胜寒。李瑶淡淡笑着，与昔日恋人比肩而立，从晨光熹微到红霞漫卷，暮色四合，爱意从未落幕。

万千星空下，她跟江琰静默坐着，观风起万物，云卷云舒，彼此无话。

“沈姑娘，你……”夜风呼呼的吹，江琰被吹得嗓音喑哑，“你真的很执着。”

李瑶掐着自己手心，醉人的桃花眸微微湿润，渐渐生出了不管不顾的想法：“我不过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江琰，你不也是这样吗？”

“阿郅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朋友。你知道么？李怀恩死了，谢宛玉死了，柳容也死了。这个世上，他真是一无所有了，除了我……”江琰半侧着脸，微微敛眸，或低眉，或浅笑，端的完美无瑕，“倘若到了最后，连我都舍弃了他，苟且偷生，世间情义何存？我此生难安。”

江琰说话时，语气极淡极轻，但李瑶心里清楚地知道，这番话在他心中占有多大的份量。江琰就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于他而言，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东西，必须舍弃。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一滴清泪，毫无征兆地，自左眼缓缓滑落，融入酒中，又遁于无形。

蓦地，面前被一道黑影笼罩，李瑶感觉被一股熟悉的乌木沉香包围。她尚未反应过来，江琰宽厚的指腹便已擦过她细滑的脸颊，动作轻柔，一如既往，似爱惜珍宝。

天上的月亮躲了起来，星光也看不见了。李瑶迟钝地伸手，欲抓紧他。

江琰略微退开了两步，堪堪擦过，温柔地笑了笑：“哭什么？”

“我没哭……”李瑶咬着唇，难过地闭上眼睛，嘴上倔强道，“只不过，眼睛里进沙子了，不舒服。”

如此拙劣的演技，蹙脚的借口，江琰却没有戳穿。

过了一会儿，李瑶感觉到越来越浓烈的凉意，终于缓缓睁开眼，再抬眸时，目光明亮。

不知何时，天空停了的小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远处湖面一碧千里，波光萦绕，风起微澜。雨点密密麻麻敲打在荷叶上，绿汪汪连成一片，声音如落玉，嘈嘈切切错杂弹，真真清脆。

“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回去睡吧。”

江琰向前走了几步，自然而然为李瑶撑开了油纸伞，伞身完全向她倾斜。

“江琰……”李瑶满心满眼都是他，摄人心魄的桃花眼眸子弯弯，倾城一笑，娇声蛊惑道，“重新爱我吧，从今夜开始。”

她已不求江琰记起从前。但即便是重头来过，她也自私地希望，江琰永永远远，完完整整地属于她一个人。

江琰漫不经心地抚着她云缎一样的青发，压着声，不置可否：“回去吧。”

李瑶看出他压抑着的情绪，娇哼一声，似不以为然：“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江琰到底脸皮薄，红着脸先迈出第一步：“还走不走了？”

彼时，一辆马车从旁边巷口拐出，又往主道上走去。

帘子被轻轻掀起一角，姿容文雅的男子露出半张脸，眸子沉静地看着那对雨夜中同行的男女。

他目光从江琰身上移开，落在少女姣好的侧脸上。

她耳上那对左右晃动的秋千坠，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像极了她那颗快活又自在的心，晃得他眼睛生疼。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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