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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地狱归来（第2页）

陶姜姜不愿再看他脸上悲伤的神情，轻轻推开他，别过脸去。

“姜姜，对不起。”

“阿擎，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你从未负我。时至今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陶姜姜背对着他，依然躺下身来。魏清在他身后久久伫立，缄默不语。

烛台上，烛泪一滴滴流下，凝成伤痕。昔日情事已成追忆，湮没在那些如烟的往事里。我与他之间，仿佛已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哪怕近在咫尺，却已写满疏离。

翌日，李瑶着一身雅底碎花窄纁衣，长裙拖曳层叠如烟似云，容颜惊华，娇艳动人。

一行人绕过深深庭院，她远远望着魏清和陶姜姜，眉间袭了一层淡淡忧愁，道：“世间之事，多有两难之处。”

“地狱归来，不可久留……”江琰淡声，眸间却有千万种情绪错杂翻涌着，“我想，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说到底，朔州一战，他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苟延残喘至今，也是一样。

“是啊！”李瑶媚目冷凝，冷声说，“自古以来，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或是迷失于至尊之位，迷失本心。又或是……”

远至淮南王谋逆案，近为定远侯叛国罪，皆是武将功高震主，遭帝王猜忌嫉妒所致。而最后，子孙们一代又一代冤冤相报，何时才算是真正的终结呢？

“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言无尽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嘴里咬着一个又大又饱的青果子，脚下生风，轻若浮尘。

“你这果子哪儿来的？”

“怎么？你也想吃啊？”言无尽悠哉悠哉跨坐在石凳上，唇边泛起一丝浅笑，柳眉微挑，“这果子又脆又甜，听说是西岭特产，我从少庄主那儿拿的。”

李瑶顿时无话。

言无尽向来不是看眼色的人，逮住缺口便添油加醋道：“李瑶，你也不看看，少庄主她瞅你是什么眼神？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若找她，不光门儿没有，窗户也没有。”

李瑶不屑地“切”了一声：“我才不稀罕。”

江琰冷冷侧目，言无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遂轻咳一声，收敛玩心，正经道：“庄主有请。”

三人遂疾步赶往聚义厅。

虎雕龙刻的太师椅上，老庄主慕清云一袭灰色暗纹锦杉，目如朗星，神情莫测，虽面相和善，但犀利的眼神淡淡一扫，气势如虹，不怒而威。

慕曦曦侍奉在侧，气定神闲地擦着壁上的星月弯刀，嘴角笑意浅浅，不达真心。

“见过老庄主。”

抬眸间，言无尽发现魏清也在一侧坐着，自觉挪步站了过去。

“师弟，你下山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言无尽凑近了，悄声埋怨，“师父他老人家整日在我耳根子旁边念叨你，我实在受不了啦！”

魏清今日穿一身宝石蓝锦衣宽袖长衫，佩君子玉，右徵角，左宫羽，风姿翩翩，俊逸清颜，只是唇色苍白，看得出疲惫和病态。

“我知道……”魏清掩去心中的悲怮，淡然一笑，“等这事儿了结了，我就跟你走。”

言无尽微微动容，本是洒脱恣意的性子，眸中竟隐隐有了泪意：“好。我等你。”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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