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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浅安心释然的眼神,把苏绵绵直接吓哭了。
她莫名感觉好像就要永远的失去姐姐了,当即大哭出声:“姐姐!你不要吓我啊姐姐!”
钱浅哄了好一会儿,苏绵绵才哭声渐歇,抽抽噎噎道:“姐姐,我知道你难受。这些年照顾我,你辛苦了。你好好歇一歇,绵绵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绵绵睫毛上带着水光,却学着钱浅安抚她时的样子,轻轻拍拍钱浅的头顶,“有绵绵在,姐姐别怕。”
钱浅心头微滞。
一直以来,都是她对绵绵说,“有姐姐在,别怕”,如今二人却转换了角色。
她摸摸绵绵的小脸,“姐姐承认,我的确有那么一点难过。但绵绵放心,姐姐一定能撑过去的。”
苏绵绵忽闪着含着泪花的大眼睛,“姐姐,你是在为十安哥哥难过吗?他害姐姐伤心,我讨厌他!”
钱浅忍不住笑出来,“姐姐是在因他难过,但你十安哥哥是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如今他眼睛好了,注定要活得繁花似锦,享受簇拥和欢呼。我喜欢他,所以希望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不后悔认识他,绵绵也不用讨厌他。”
苏绵绵噘嘴,“姐姐喜欢十安哥哥,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呢?江夫人若是知道姐姐书读的那样好,便不会觉得姐姐配不上十安哥哥了。”
钱浅解释道:“姐姐想跟十安哥哥在一起的话,就要去做官了呀!做官很忙的,就没办法随时陪你玩了呀!”
苏绵绵表情有些纠结,“那,那不做大官,做个小一点的官,是不是就不那么忙了?”
钱浅又笑了,“大官和小官都很忙的,所以姐姐不喜欢做官。”
苏绵绵一脸愁容:“啊?你喜欢十安哥哥,又不喜欢做官,跟十安哥哥在一起又必须做官,这也太难了吧?”
钱浅笑揉揉她的脑袋,道:“有些人,遇见已是上上签,不该再奢求更多。”
便让这一缕情愫,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匿于年华,散与人海吧!
二人用了午饭,钱浅心情好了许多,“绵绵,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苏绵绵摇头。
钱浅想了想,“要不,咱们去京都城吧?我爹当年很想让我们一家到京都去生活,甚至为此丧了命。我去想看看他那般执着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如果看了咱们不喜欢,再去别的地方,可好?”
苏绵绵认真地点头:“好。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钱浅摸摸苏绵绵的头,“我们绵绵可真是个暖暖的小太阳,有你真好。”
二人在午后出发,钱浅赶着车。
行囊和人都放在一辆马车上,便显得有些拥挤了,苏绵绵干脆跟钱浅一同坐到了车辕上。
苏绵绵有些担忧地问:“姐姐,马车好贵啊,还要自己赶车。咱们为何不租车呢?”
钱浅道:“此去京都路途遥远,租车花费太高了,因为人家还要回来的嘛!咱们买下来自己赶车去京都,到了京都后把车一卖,不就相当于没怎么花钱吗?”
苏绵绵脸上写满了崇拜,“姐姐,你好厉害啊!”
钱浅问:“那你想不想学驾车?姐姐教你。”
初到京都
宋十安于当日下午赶到淄州,找到车夫说的医馆,却得知当天那昏迷的女子醒来后就走了。
他又跑遍了淄州的车马行,没查到租车的消息,却查到了买车的消息。租车有来有回,起码得知她们去了哪,可买了马车就说明绝非近途,又是自己赶车,去哪里都有可能。
宋十安以为她们买了马车当日就走了,又快马疾驰在周边州府都找了一遍,仍旧没有消息。
半月后宋十安返回青州,满眼的红血丝,胡子拉碴,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江书韵心疼不已,主动关心,试图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
可宋十安一脸冷漠疏离,不愿与她见面。即便江书韵以生病为借口将他骗来,他也只是默默地陪她吃个饭,不论她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更是在此之后,直接搬到了钱浅的宅院里生活。
江书韵气坏了,自行启程回了京都。
江远山见他们母子闹成这样,不免佩服宋十安,提了酒上门。
二人在初夏的夜晚,坐在钱浅家小院的石桌上,沉闷地喝酒。
宋十安难以接受,她真的就这么消失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只带走了她唯一的牵挂。
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风,吹得内心一片空洞茫然。
江远山酒量浅,没怎么喝就多了,自顾自在那絮叨:“我真傻。我一直以为她天生性子清冷,将所有温柔和耐心都对姜伯母和绵绵用尽了,才会对我那般疏离冷淡。我从前还常常会想,她不会想通了去参加科考,与我并肩携手踏入庙堂。”
江远山说着自嘲地笑起来,“直到那日看到她对你态度亲昵,眉眼满是笑意,眼睛里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我才知道,她只是不喜欢我。”
宋十安此刻才意识到,原来江远山早已倾心钱浅了。
江远山苦涩地摇摇头,“我以为,我们起码算是朋友。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与街坊邻居、亲戚里道,总会有所不同。可她终究对我还是那般吝啬,连句告别都懒得应付。”
宋十安道:“远山,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招惹她!还嫌她过得不够苦吗?!”江远山将酒杯重重砸向地面,瓷杯触及青石地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江远山掉下泪来,“她爹死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姜伯母病得下不来床,家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靠她一个人打理,还要照顾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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