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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尽人事听天命（第1页）

“没有。”福宁长公主干脆地摇了摇头，“母妃在时，曾教过我‘宁做故土一抷土，不做异乡金珠玉。”

她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屋子里响起一阵噼啪声：“这句话，母妃没教过皇兄么？”

慕容璟起身，拿起一旁小宫女端着的湿帕子净手，微微动了动嘴，再没说出一句话，走出了紫祥宫的大门。

“主子......”见福宁长公主站在门口愣神，心儿端着杯清茶过来，“主子，您还没净口呢。”

“去找一找库房的对牌和钥匙，你，还有佩儿，和我去清点一下。”福宁长公主接过清茶漱了口，放下茶杯后依旧站在门口愣神。

她捻了几回佛珠，忽然转过身对着心儿问了句：“陛下刚才来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心儿端着托盘愣在原地，没敢轻易接话。

福宁长公主从来都是称呼皇帝为“皇兄”，从来不喊“陛下”

“陛下刚才来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见心儿不答话，福宁长公主又问了一遍。

“回主子。”心儿眨了眨眼，努力回忆着，“陛下穿的玄青色的常袍，外面罩了件缂金护肩衫子，还有......还有......”

心儿嗫嚅着，怎么也想不起来皇帝刚才进来的时候，穿的什么样的束腰，戴没戴香囊之类的东西，拿没拿扇子。

这也不怪她，宫女的本分是伺候好主子，不是每天盯着主子穿的衣服。

“主子别生气。”心儿苦着个脸，“余下的，奴婢实在没看清。”

“无事。”福宁长公主摆了摆手，“收拾桌子这样的事，让她们去做，你先去取库房的钥匙。”

酷暑渐消，晚上的风越来越凉快了，吃完了晚饭，沈怀夕找了个由头支赫戈出门，带着杨柳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下乘凉。

“我以前不知道葡萄树长什么样子。”沈怀夕躺在摇椅上，看萤火虫在草丛花叶间飞来飞去，“现在过的这些日子，竟像是偷的别人的。”

杨柳没说话，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拿着扇子一下接一下地扇风。

“宫里的眼线送出来消息，你母亲果然是在慕容璟的手里。”沈怀夕坐起来，拍了拍杨柳的手背，“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和她团聚了。”

杨柳点了点头：“这话王爷白天的时候说过了，这么快又说一遍？”

“怕你不放心。”沈怀夕笑笑。

“姨娘是被软禁，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可是她胆子小......”说到一半，杨柳噤了声。

她低头看了看沈怀夕还不能自如行动的胳膊，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多嘴。

“我是受了伤。”沈怀夕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杨柳的鼻尖，“不是残废了。”

“还有一件事。”他敛了笑容，正色道，“慕容璟他，要把福宁长公主送去蒙古和亲。”

杨柳一怔。

“和亲？”见沈怀夕点头，她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被月光打下一片阴影。

“慕容娉婷这个人，本性是不坏的。”沈怀夕抬手，拂去落在她鬓发上的一只萤火虫。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杨柳抓住沈怀夕的手，“我能不能，能不能给她写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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