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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种衡量工具。”女嘉宾拿出随身所带的本子,写了起来。
男嘉宾静静地注视着她。
“不好意思。”女嘉宾写完收起了本子。
“没关系。记笔记是个好习惯。我能看看吗?”
“可以。只是我这个本用很久了,有点旧。”女嘉宾用手擦了擦本子,礼貌地递给了男嘉宾。
“谢谢。我在努力做回原来的自己。你说得对,我想擦掉的其实不是外界的灰尘,而是内心的灰尘。”
“这句话说得很好,富含哲学。但这好像不是我说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是你点醒了我。”男嘉宾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看问题这么透彻,应该没有什么心结吧?”
“尼采说,‘好些人不能挣脱自己的枷锁,却能做他人的解放者’。我们古话也有类似的意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039;”
“那你会怎么排解自己的心结呢?”男嘉宾把本子还给了她。
“我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就是逃避。”女嘉宾打开本子,“我记一下你刚刚说的那句话。”
餐厅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音乐,把女嘉宾吓得一激灵。几位穿着大红色绣花马甲的店员闪亮登场,“欢迎各位舅舅舅妈们来咱家……”
接着他们开始了表演,二人转、唱歌、顶手绢、跳舞一个接一个地轮番登场,丝毫不给空气喘息的机会。
女嘉宾紧紧握着笔记本,肩膀微耸,下巴下沉。灵魂似是被这热闹给震碎了,不足以支撑起沉重的躯体。
“有哪位舅舅舅妈愿意来试一试吗?”一句嘹亮而热情的问句精准地击中女嘉宾的脊椎,她恨不得一整个儿被吸进桌子的厚度里。可惜桌子是实心的。她赶紧把双手藏在桌下,生怕被什么超自然力量牵引着举起了不该举的双手,目光紧盯着桌上某一点,好像那里有什么缝隙可以变成一个巨大的洞将她藏进去而不被人发现。
“来,这位舅舅。”另一桌的嘉宾有人举手了。
女嘉宾松了一口气,眼睛终于离开了桌面,抬起头时身体又往靠墙的一侧挪了挪。
“你会顶手绢吗?”男嘉宾问她。
话声刚落,女嘉宾立马回答:“不会。”如同火箭发射般疾速。为了按下嗓音喷出产生的反冲力,她不得不低下头,脸颊瞬间被染红了。
男嘉宾被这股冲击力惊了一下,关切地看着女嘉宾,“我也不会。你看他也不太会。”
台上的那位男嘉宾指尖的手绢飞了出去,旁边传来阵阵笑声,他自己也在笑。
我们的女嘉宾也笑了起来。
“下面有请我们的班长为大家表演炫啤酒。”
“怎么还有呀。”男嘉宾无奈地笑了。
“他们……都好e啊。”女嘉宾局促地搓着手。
“是啊。你什么开始喜欢上哲学的呀?”
“嗯,”女嘉宾思考着,把手放回了桌上,“我记不太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哲学让我不再感到那么孤单,时间不再那么漫长。因为思想一直陪着我,思想总是源源不断的。我学会跟自己对话、跟自己辩论,时间会过得很快。我就听不到别人那些与我无关的热闹,议论、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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