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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号码头上,有往里跑的,有往外撞的,乱成了一锅粥。
警车和消防车都寸步难行,更不用提迷藏。
李斯特从高处往下瞟了一眼,头都大了:他们陷在这插翅难飞,迷藏也不可能穿过重围飞进来,这怎么办?
还有——
“驿站长,”到处都在着火,烟气熏人,李斯特都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真没事吗?”
“别着急。”乌鸦没回头,几下撬开通往顶楼的锁,门一开,海风与热浪一起冲了进来,吹掉了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眼看他走上楼顶天台,李斯特大惊失色地扑过去,释放了一圈知觉扭曲。
果然,下一刻就有狙击手的子弹打过来,因为视错觉,将将与乌鸦擦身而过。
“迷藏在附近吗?车太多了,我找不到……”
“在,”乌鸦伸手一指,“那边,悄悄混进了码头运载车里,躲开了警察,还挺机灵。”
李斯特一愣,倒不是想问乌鸦是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想起来,驿站长的权限是非常高的,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就可以大致感觉到迷藏的位置。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是他们悄悄去找“迷藏”?为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就跟着他胡闹?”艾瑞克想起自己上过的当,对茉莉和草莓发出灵魂质问,“他真靠谱吗?”
茉莉怒气冲冲:“一点也不靠!”
艾瑞克:“那怎么还能……”
“他是驿站长!”茉莉一脚踹飞虚掩的顶楼天台小门。
从城堡里逃出来第一天,她就像被命运选中一样,在漫漫长夜中撞见了唯一的烛火。她跟随、如饥似渴地学习,与黑暗中的魑魅搏斗。她将沿着那条烛火照亮的路走下去,哪怕那团小小的火苗渐行渐弱。
有一天它灭了,她就烧着自己的血肉,继续做那团烛火。
在此之前,她会不假思索地跟随,像压下直面风暴的恐惧那样压下疑虑。
看见乌鸦还好好的,茉莉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比我想象得快,”乌鸦答非所问,“你也是,艾瑞克。”
接着他又几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声:“不是就在附近么,怎么这么慢,真生气了?”
艾瑞克没听见,焦虑地回头张望了一眼,顾不上寒暄:“我们不能在这逗留太久,驿站长,万物卸力也不可能拖太久,如果被包围了,我们就会困死在这——你有什么安排?是能飞行的匠人造物,还是直升机……”
乌鸦:“都没有。”
艾瑞克:“都……什么?”
“这里视野最清晰,她当年就喜欢选择视野清晰的地方。”
“‘她’?她是谁?”
“神秘力量的来源,姓名不详,”乌鸦顿了顿,突然发现,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当年的特级都没有正经八百的大名,好像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容于世,“我们叫她‘疯狂’女士,是个三观有些小众的国际社会活动家——”
又称“恐怖分子”。
“我们以前关系比较一般。”
简单说就是你死我活。
“她的主张,绝大多数我都不太赞同。”
比如把意见不同的人都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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