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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迟鼻下一热。
玄负雪瞪大眼睛,活见鬼似的:“喂!你怎么流鼻血了!”
顾不上想太多,她踉踉跄跄地推开雪堆奔了过去,仅仅几步路的时间,凛迟的领口就已经被血打湿成了深褐色,鼻尖还有止不住的鲜血往下淌,好不狼狈。
玄负雪绷着脸,扯了一块裙角给他堵鼻子,又让他扬起脑袋,凛迟一言不发地照做。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凛迟眸光微闪,不知为何脸上突然浮起一层红晕,最后先避开了视线。
玄负雪轻哼一声。之前在欲魔幻境里这人对她做的蠢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于是她硬邦邦地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凛迟沉默片刻,像个犯了错后不安的稚童,手指掐进地上碎雪:“抱歉,我并非有意轻薄你,我也不想那样。”
分明是道歉,可是玄负雪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什么叫他也不想那样?!意思是说他其实对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是觉得她毫无魅力么!
她干脆抓起一团雪球,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凛迟被砸了个懵,星星点点的白雪挂在他乌黑发间,还有一些坠在如鸦羽的眼睫上,他眨了两下眼睛,抿唇,想要解释又无从说起,想了一会,才闷声道:“下午我离开客栈后,遇见朝露节游神,我无处可去,便随着游神队伍一路前行到了城外海棠花林中。”
“我本想在那里休息,可是游神队伍忽地不见了,我又闻到魔气,于是想上前查看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话,不用凛迟磕磕绊绊的古怪口音描述,玄负雪也能想清楚了。无非是那游神队伍中混入了欲魔,迷惑人心后将一队人都诱入幻境吃了个一干二净,而凛迟这傻大个也中了招。
想来那欲魔还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没有一鼓作气吞吃凛迟,当然也可能是他的神识防线比普通凡人坚固一些,是以还能勉强回复神智,表面看起来好端端地回了客栈,同她说了些话,再把她带来海棠林。
她斜了凛迟一眼,阴阳怪气:“没想到堂堂魔尊,也有被一个杂魔当成诱饵的一天。”
这话当然是过分了,自酆都一战之后,凛迟伤势至今未愈,早就是虎落平阳,也能轮到她这只“犬”来欺负。
兴许凛迟自知理亏,被她这样挤兑了也没吭声,只是垂着眼。
玄负雪又念叨了他几句,见他止住了鼻血,才催他动身:“方才出了幻境,我还以为能回海棠花林呢,怎么又跑到新的幻境里来了?这欲魔勾连了你的神识,此处应当也是你心境所化罢?”
两人一前一后,跋涉于雪地之中,除了碾碎雪沫的沙沙声,以及寒风呼啸之外,这方冰雪世界真是安静得不像话。
偏偏凛迟只会闷头跟在她身后,也是一声不吭。
玄负雪被这压迫耳膜的寂静弄得有些心慌,情不自禁地说话密了起来:“话说这到底是哪?北境无人雪原这么大,你到底想到什么地方去?不会是你以前的狗窝老巢罢?”
“唉,也不知道欲魔到底躲在哪里。难不成我们真得杀了它才能走出幻境?”
“”
“你说句话啊!”
玄负雪忍无可忍,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他,却对上了一双难掩炙热、慌乱掩饰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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