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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保证不被老师发现,他每次还得故意多错几道题,以降低到和周斯复一样的水准。
接过时添卷成团从墙头递出来的试卷,周斯复大手一挥:“十天,你过来。”
初二的时添还没长个,努力了半天,踮起脚尖一点点往上撑,才勉强把身子探出去了一半。
和靠在树干上的人四目相对,时添没好气地问:“你要干嘛?”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周斯复从枝桠上摇摇欲坠的书包里取出了一个纸做的跑车模型。
“这个送你,我自己手工做的,没在网上找参考。”周斯复的语气突然间变得认真起来,眼神从时添脸上飞快地移开,“十天,你给它取个名字呗。”
“……送我的?”
时添有些惊讶。
周斯复做的纸模既精致又立体,材质却看起来十分脆弱。时添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暂时没想好也没关系。”他听到周斯复淡淡开口,“你哪天想好了,随时告诉我,那就是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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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站在原地哇哇地独自哭了一会,发现没人过来给他解围。
尤其是周师傅,明明听到自己的求助,这时候却迟迟没动。
只有两个餐厅的侍应生匆忙走过来,一个忙着给被撞到的叔叔递毛巾清理衣服,另一个蹲在他面前,小声地询问他有没有事。
时添看到那个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小男孩的抽泣声渐渐变弱,哭声和餐厅里激昂的大提琴弦乐交织在一起,意外地多了一种烘托气氛的效果。
视线从不远处那对男女的身上缓缓移开,时添用毛巾擦干净掌心的辣椒油,对正在为自己清理的侍应生礼貌点头:“我去一趟洗手间。”
在周围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果断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路过小男孩身边,看到小男孩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一直在面带愧疚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时添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对侍应生补充:“劳驾,把小弟弟送回去他父母那里。”
小男孩拉着侍应生的手走了,对他一步三回头,看起来居然带着那么几分不舍。
侍应生给那对男女转述了时添交代的事,男人的神情倏地变得复杂而又古怪。
就在时添推开走廊的大门前,刚才的那个侍应生又匆匆朝他跑了过来,在背后喊住了他:“时先生!”
“周先生让我转告您,说您可能误会了。”侍应生原封不动地照搬了周先生的原话,“小孩是他侄子,那位女士也不是他的夫人,是他哥哥的妻子。”
时添推开走廊门的手一顿:“……”
……这更诡异了好吗?
公司刚刚上市,周斯复不留在纽约参加纽交所的庆祝宴会,回国来陪他嫂子单独出来吃饭??
他没那个心思去管别人家的家事,尤其是姓周的。但回想起刚才见到那两人进门时,女人的眼角隐隐有些发红,像是刚哭过不久。
想到这里,时添微微侧过头,看向周斯复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看到远处的时添用一种“懂得都懂”的怜悯目光望着自己,周斯复脸上完美的表情裂了裂。
他明显能看出来,时添脑海中又开始津津有味地上演他自编自导的家庭伦|理剧了。
这人从小就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脸上的微表情非常丰富,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一看就能猜透。
“那是我以前的朋友。”周斯复对身旁的女人说,“一起过去打个招呼?顺便让这小子给人家道个歉。”
周斯复特意加重了“以前”两个字。
牵着自家儿子的手,郑滢对周斯复温婉地笑笑:“好啊,我也刚回国不久,应该多认识几个斯复的朋友。”
一行三人在餐厅经理的带领下步入大堂,一路来到时添面前,周斯复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算上周斯复去新加坡担任达诺菲亚太区总裁的那两年,两人的确有好几年没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两三年前,在本地商界举行的一场大型联谊会上,两人在宾客中四目相对了一瞬,却最终擦肩而过。
时添没想到姓周的就这么朝自己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地用后背抵住身后大门,用手使劲往下压了压门把,没打开。
年近三十,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时添也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任性地转头就跑。
当着一众侍应生和客人的面,他也伸出一只手,绅士大方地笑了一下:“周总,难得一见啊。”
握住周斯复手掌的时候,他触碰到了这人指腹上粗糙的茧,磨得自己的手心微微有些发疼。
周斯复从小就喜欢捣鼓模型,研究模型内部的精密构造,小时候不知道因此磕磕碰碰受了多少伤。这也是这人为什么会在大学时选择车辆系统工程专业的原因。
周斯复和自己不太一样,自己的家庭条件还算优渥,拿着父母给的第一桶金出来创业开的公司。周斯复一毕业就进了车厂,在车间里打拼了好几年,才一步步走上公司管理层的位置。
意识到自己又走神的时候,时添发现周斯复已经松开了手。
“你好,我是郑滢。”
女人给时添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歉意,“我儿子刚才跑太快,不小心撞到时先生了,我替他和你道个歉。”
小男孩躲在妈妈身后,只露出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时添接过郑滢递来的名片,发现她居然也和季源霖的背景一样,是本地一所高校研究应用材料学的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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