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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芒如月光,欲裂人心惶。。。
锦衣淡然而立,定定地瞧着少年反手挥剑,将百年巨树斩作数截,而后青衫化作残影而回。
巨树身落,重重砸下,堪堪避开木屋,将地面泥浆溅起一人之高。
眼见泥浆就要溅满身来,兀自凝立的锦衣方才出手,衣袖轻挥,即将扑上面门的泥浆忽被一股大力裹胁,正避开锦衣与他身旁那颤抖的老者,尽数落在尚在地面捂着面颊打滚的护刀长老身上。
被泥浆浇满全身,玄玉这才清醒几分,顾不得脸上面颊伤势,挣扎着爬起身来,惊恐望去。。。只见木屋门前赫然已多了三人,当中那人,一袭青衫,黑布蒙面,身负剑匣,手中那柄青锋正闪烁着淡淡寒光。。。
剑光如月,对心向善者,自是希冀,而对心存恶念者,却是透骨寒芒。
尘埃落定,木屋中的那位老人始终不曾露面,反是此前抢入屋中的豆蔻少女与莽汉二人,瞧见了青衫现身解围的经过,莽汉瞪着自己那双豹目,不敢置信地望着青衫略显单薄身影,似是在想这瘦弱身躯如何施展出适才那惊人的剑招。
回首瞧了瞧屋中桌前泰然自若的老人,见他还在自斟自饮,丝毫不曾受适才屋外几乎丧命之危影响,不由回转目光,向着身旁的豆蔻少女疑道。
“悦儿。。。这。。。三人也是先生安排的?”
豆蔻少女似也未从这三人现身中缓过神来,亦是将目光望向屋内老者,稍感疑惑,但当瞧向青衫微微回首,看清露蒙面之外的那双眼睛时,登时恍然,面上凝重,顿化笑意,向着莽汉笑道
“他们。。。可不是爷爷安排的,不过。。。虎德伯伯应是见过他才是。。。”
“熟人。。。老张我何时见过。。。”张虎德直性子,哪会关注这许多,对豆蔻少女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欲发问之时,却听少女之言再传。
“伯伯守好爷爷,我再会会那帮人。。。”
“唉?悦儿莫走。。。你这话说了一半。。。”莽汉还欲追问,却被身后木屋之中苍老之声唤住身形。
“虎德。”
莽汉听得老者相唤,忙收敛了心思,快步行至身前,轻声应下,但老者未再开口,只是停下手中酒盏,抬眸望向窗棂。。。木窗之外,春雨依旧,但只有黑漆漆的密林与堪堪退却的金刀门众人,并不见其他。
老者见状,收回目光,伸手再向酒盏。。。
却说此时屋外,王悦儿探出脑袋,出得木屋,正迎上青衫收回目光,忙是凑近身前,以肘戳了戳青衫臂膀道:“多谢救命之恩呐。”
“姑娘不必相谢,无论何时,见到这许多汉子,欺负一个小姑娘,想来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顾萧不想暴露身份,故才遮面,见这少女前来相谢,便随口应付,岂料话音才落,少女却是稍退几步,上下打量起自己来。
似对强敌在侧,丝毫无惧,豆蔻少女打量一番,随后凑近青衫,低声言道:“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此前你那武师装扮寒酸了些,换了身衣衫。。。俊了。。。”
豆蔻少女天真之言,差点令凝神戒备金刀门众人的青衫少年趔了个踉跄,更令青衫少年身旁碧衣姑娘掩唇而笑,反倒拎着烧火棍的布衣少年,被王悦儿之言所引,侧目望来,在瞧见豆蔻少女那清秀模样之时,似已望得呆了。
许是察觉到了小杰的目光,王悦儿这才循目光望去,瞧得小杰手中那黑漆漆的烧火棍,不由好奇开口:“咦。。。这是。。。你的兵刃?”
小杰显然没料到这秀丽的少女,会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更没想到她会如此认真地瞧着自己,迎上那湖水般的双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面上登时通红,万幸有黑布遮面,忙是尴尬回道。
“是。”
悦儿听得小杰回应,顿时来了兴趣,正欲借来他这古怪‘兵刃’一观,却闻屋外阶下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冷冽质问。
“阁下。。。可曾去过雁北。”
此言一出,无论金刀门人,还是锦衣公子,皆回首望去,只见阶下腰悬石刀的刀客旁,身着华服的中年汉子,目凝犀利,直盯着木屋前的青衫少年。
目光相迎,顾萧只瞧着此人衣着便知,恐他就是这金刀门之主了,如此说来,当日死在雁北的那位金刀门公子,就是其子,祸乱雁北,残害百姓的主谋,也正是此人。
眸中神光内敛,一望便知,这位金刀门主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但眼下最令顾萧觉忌惮的,却不是此人,而是距自己仅几步之遥的锦衣公子,此前他仅凭一眼,就将豆蔻少女的招式化解,端得深不可测,只怕一身武境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权衡一二,当即佯装出无辜模样,轻松回道:“雁北?不记得了。。。听说风景独到,若有机会,当去瞧瞧。”
当日雁北侥幸逃回金刀门的弟子所言,正是一青衫少年,搅乱了雁北之局,而后公子失踪,命丧雁北城外,定也与此人有关,如今这少年无论年纪、装扮,便是身后那剑匣,亦与弟子奏报一般无二,无论此人是不是杀子的凶手,王颜已决意,今日取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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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怒火,自青衫现身之时,已然渐渐升腾,无论此前锦衣公子与那豆蔻少女交手,亦或是巨树砸落之时,都不曾移开半分,听得少年巧言之辨,冷笑开口:“哼。。。你不承认,倒也无所谓,老夫行事,向来是宁杀错、勿放过,今日便要取你性命,要怪。。。只能怪你这身衣衫。”
门主之言,一众金刀弟子,顿时了然,已不再管木屋众人,反是纷纷持刀,围向阶上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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