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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保证手机啊?”
“嗯,好联系你嘛。”
带了点撒娇的语气,鹿呦翻了个身,将手机挪远了点,“不联系当地警察,联系我做什么?”
没听到月蕴溪回应,鹿呦伸手过去将音量调大了些。
“当地警察只有登记的作用,没有打钱养我的功能。”
“……”
“不愿意?”
“没有。”鹿呦指尖从被子上划过,“只是在想,云竹更适合。”
月蕴溪有十几秒都没说话,唇间溢出很轻的一声。
像不悦的笑,又像生闷气的哼。
“今天去给钟老调律,感觉怎么样?”她换了话题。
果然前一晚不是她听错,月蕴溪说的是钟老。
鹿呦回道:“挺好的。”
安静里,依稀能听见那端的烧水声,像热气与空气拉扯摩擦的声响。
直到“啪嗒”一声,水烧开了。
月蕴溪打破沉默的氛围说:“钟奶奶的左小拇指也受了伤……”
她说得那么委婉,语气压得那样轻柔小心。
小心地维护她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
鹿呦心一揪,蜷起指节,忽然没办法再维持沉默:“她问我,要不要试一试再弹钢琴,试的话,就让钟老师教我新指法。”
月蕴溪呼吸变重了些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无论是自己复盘,还是跟陈菲菲讨论,鹿呦始终怀揣着一丝“清醒”,认为那些所谓的好,都是源于邻家姐姐对妹妹的照顾而已。
而现在,那一丝“清醒”,彻底散了。
她生病,月蕴溪就照顾她到半夜;
她心情不好,月蕴溪就带她去玩乐;
明明自己那么怕,还会拍开“丧尸”的手保护她;
一起出来旅游,月蕴溪会周到地安排好一切;
介绍她给钟疏云调律,请求钟老开导她,将钟疏云教弹琴的机会递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在领着她拾起幼时被砸碎的梦想。
再迟钝的人,走到这一步,也该看清了月蕴溪的用心。
如果不是喜欢,何须做到这地步。
鹿呦眼睫颤了颤,那些她以为早已沉到底的情绪又翻涌而起,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灌满心脏,又缓慢褪下。
褪到空落落,残留的潮湿里,浸透了难过。
她怎么能这么好。
她又有什么值得她对她这么好呢。
“我说想。”鹿呦拽过床头的小鹿玩偶当枕头说,“然后回来的路上,钟老师有联系我商量上课时间。”
她的声音闷在小鹿玩偶柔软的腹部,低沉里收敛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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