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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与祭氏确无亲故,然则在下目前尚旅居郑国,今受子产大夫重托前来送粮,为的便是化解此间矛盾,令卫郑不至反目。今日祭氏运粮之事,大夫既知乃是奸人作祟,故意陷害祭氏,那还为何一定要扣押祭氏二子呢?”
“此番郑国出粮万石,祭氏亦有数千石赈济卫国,二者结交卫国友邻之心是天地可鉴,倘若只因奸人作祟而至两国反目,谁人得利,大夫心中恐怕比在下更为清楚。”
李然说完,又是躬身一揖,也算是给足了齐恶面子。
要知道此次无论是郑国朝廷的粮食还是祭氏自己筹集的粮食,说到底都是运来捐赠给卫国的。
而今这些粮食运也运到了,你卫国难道还能不收?若你卫国既然收了粮食,却还要扣押送粮食的人,这恐怕于情于理也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李然刚才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他是子产派来的,背后就是子产给他站的台。
你要是不给我李然面子,那就是不给子产面子。
齐恶心神转动,自是明白李然的意思。
于是,他再度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然,眉眼间带着一丝不解道:
“先生而今可在郑国高就?”
李然摇头:
“非也,在下只是旅居郑国,并无意入仕。”
齐恶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吧,既是先生开口,此二人老夫可以放。”
“可这些柴草与石块到底是何人所为,还请先生给老夫一个交代。可否?”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李然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祭氏,意欲挑拨卫国与郑国的关系。
李然当即拱手道:
“大夫且放宽心,即是大夫不说,在下也定当尽力而为。”
话到这里,事情已算圆满。
可李然却忽的问道:
“对了,未知大夫可知齐国粮队何时抵达?”
“哦?为何先生对齐国之事也感兴趣?”
齐恶反问了一句,鹰眼之中藏着一丝不可见的忌惮之色。
李然当即摇头笑道:
“在下不过一介白身,岂敢如此狂悖。在下的意思,乃是此番齐国运粮前来,路上走走停停,多半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大夫今日收粮,却无端出了这等的岔子,来日若是接收齐国之粮也出现这样的岔子,那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在来帝丘的路上,忽然听得那领头的武士乃是齐国口音后,李然便骤然发觉此事恐怕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一桩祭氏内斗。
要知道,此番祭氏运粮赈灾一事,起因便很有可能是由他襄助羊舌大夫说服了齐侯赈济卫国所致。如此才有了后续竖牛提议去卫国贩粮之事。
且在之前于半路杀出的那群杀手中,又出现了齐国人的身影,这让李然不得不将两者联系到了一块去。
他之前就猜测竖牛是想利用此事来对付自己。如果竖牛当真与齐国有所勾结,而现在季氏杀手又出现了齐国人,这岂不是可以间接证明竖牛与季氏的确是存在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竖牛既与季氏勾结,且齐国内部,又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在与他们暗处较劲。
那么,显而易见,齐国的粮车就大概率是没法一帆风顺的运抵齐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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