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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没被划破,连密封袋都没受损。但是过量的血第一次浸透了专门制缝上的防水布料,隔着透明的密封袋染上照片里松田阵平肆意笑着的脸。
他用指腹去抹,抹了两下才想起自己满手都是血和灰尘,把整个照片擦得更秽浊不堪。
等回去小心洗干净密封袋,从里面抽出照片,他哥哥的脸仍然干净、英俊。是他手满是污浊,才在对方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秽痕。
他再也没带过照片。
黑卷发男人在上面的笑容不知为何从那之后变得灼人,被妥帖放置在衣柜深处,偶尔他靠在木柜旁彻夜不眠,也没再敢拿出来看过。
......算了。
算了。他还有时间,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个三年。
他不想再弄脏松田阵平的脸颊了。
灰原哀听见对方轻叹了一声。
他再开口时语气仍然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但好像在刚才的几l息之间,杀死了自己的某个部分,才做出这个决定,重新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
“有力气吗?”
女孩顿了顿:“有。”
她不知道对方准备作何打算。
松田伊夏随意揉了揉她的头:“从密道上去,你知道机关,把这里封锁。告诉船员船尾受损,舱室进水,让他们放下游轮所有防水隔板。”
灰原哀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意:他会引走徘徊在密道入口的那些东西。
机关启动,整间舱室被落下的铜墙铁壁包裹。然后应对紧急情况的防水隔板从秘密舱室位于的船尾逐次落下,变成一道道阻碍海水和其他任何东西上至甲板和其他船舱的屏障。
将这间舱室里所有的怪物、粉末、乃至唯一一个人一起关在其中,变成死域。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差点把脖子扭断:“什么?!”
对方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少年利落地拆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露出分布着几l道疤痕的手腕。
他再次用力一抹,皮肤划破,一串血从伤口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润开脚下那些黑灰色的粉末。
刚才血管溢出、尚带着人体温度的血液。那些本已缄默的咒胎开始缓慢复苏,在血液下汇聚、融合、生长。
血肉滋生,悄无声息。
向着密道外爬去的三井郁江和其他几l具尸体,以及攀附在他们身上的咒胎肉瘤却像是听见这些声响,嗅到了血腥味一般,转头朝着这里看来。
似乎在斟酌,是该继续找寻头顶上方声响的来源,还是朝着“同类”和血液进发。
一双双眼睛同时看来,灰原哀僵着身体。
她嘴唇嗫嚅着,半响道:“......你疯了。”
声音抖得厉害。
松田伊夏反倒笑起来:“是吗?我倒觉得这是个额外赠礼。”
他至少还能再享受一把同死亡擦肩而过的刺激,真是血赚不赔。
女孩扭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我行我素的倒计时打断:“5。”
松田伊夏将手捏紧成拳,更多血被挤出,在地板上汇聚,浸染更多粉末。
血肉重新蠕动而生,位于密道入口的怪物簌簌地转身,缓步向前。
“4。”灰原哀侧头,顺着对方的手看见了一条位于侧方货箱中的小路。在刚才缠斗时没人经过那里,没沾染上半点黑色粉末和血痕。
松田伊夏举起手枪,略眯起眼睛,找到了舱室几l处电箱所在位置。
“3。”怪物爬出密道,重新踏入舱室。
女孩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
用货箱里反倒而出的属于死去船员的手机,松田伊夏编辑出一封短信,设置定时。
“2。”少年从自己腰侧别着几l个装饰物的地方取下一个小巧的金属哨。他曾用其转移咒灵的注意,没想到时至今日也有用处。
他叼着哨子前端,冰冷的金属味在嘴里溢开,像血。
1。
没有念出这个数字,而是一声尖锐的、自口中吹出的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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