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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奉初眉心一跳,顿时警觉起来,刚想要说些什么,长公主的话却接连砸了过来,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姻缘本天定,本宫就不愿做乱点鸳鸯谱的人,想着紧着家中孩子的心愿,只管她喜欢就好。”长公主并不看崔奉初,“可蛟蛟的婚事,并非全由我作主。非本宫妄言,而是陛下都戏称她为四公主,或许某一日,一道圣旨降下,赐她个姻缘也说不准。”
说完,她才把目光转向崔奉初,看着崔奉初云淡风轻的模样,问他:“你觉得呢?”
崔奉初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
他如今一介白身,说是崔家的如玉七郎,可终究没有挣得功名爵位。
崔奉初觉得于他而言,得到这些东西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没有过多解释,仍旧是端着恰到好处的笑,轻微收着下巴,避开长公主的凌厉视线。
“宝璋郡主龙血凤髓,贵不可言,她的婚事,奉初不敢妄言。”
初春将至,安平的天仍旧寒凉,风声穿过院中,灌进房屋缝隙中,发出凄厉呜咽的声响。
屋内的炉火依旧烧得正旺,熏香暖烛,空气里都是暖融融的。
两人相视一笑。
长公主还未再续上崔奉初的话,就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季檀珠踏入房内,见二人相处融洽,皆面带浅笑,也加入其中:“看来是我晚来扫兴了,母亲与子昉聊些什么呢,这般高兴。”
长公主拉过她,回避了季檀珠的话,反问她说:“你过来时怎么不多穿些?”
季檀珠不觉得冷,但她身体向来不好,怕长公主训斥,有些心虚的为自己开脱:“晌午去了鲤奴那里,那会儿有些太阳,他房中又暖和,我就忘了回去多加件衣裳。”
这会儿阴云密布,遮天蔽日,倒是有些冷。
季檀珠赶紧转移话题:“不是说有新式糕点?从前尚食局的上官氏最会钻研新鲜玩意儿,听说这次的方子就是她研制的,我馋了好久,怎么没见到?”
正说呢,府中婢女端着木案而来,把几盘形态各样的糕点和三碗稠乎乎的粉膏摆整齐。
长公主拿起其中一块点心,自己不吃,却先递给季檀珠:“你们都尝尝,这些糕点的方子确实是上官氏改良而来,不过它们原是忻王从游医那里买来给世子的药膳方子,再有尚食局的女官改良,才有了这品相口感俱佳的新式膳方。”
季檀珠咬着糕点的动作一顿,长公主就知道她已从鲤奴处听过了忻王世子的庐山真面目。
即便不知道也没关系,长公主见崔奉初还未动,便和气道:“不必拘谨,你也尝尝这新鲜玩意。”
崔奉初拿起青瓷勺子,轻抿一口白梨杏仁蜜膏。
“清甜可口,风味极佳。”崔奉初评价道。
“是吧。”长公主唇角笑意更甚,似乎很欣慰。
她对季檀珠说:“难为忻王世子惦记着你们过往的情分,他心里头一直念着你,又怕私下往来有违礼数,这才先递了信给我,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这孩子,忒客气了点。”长公主余光扫过崔奉初逐渐僵硬的神情,“不过这样也好,免去旁人背后议论。男子不过一场风流名声,可流言蜚语对女子而言,往往是一场灾难。”
这话说的太明显,季檀珠觉察出她的意思,瞥了一眼崔奉初,赶紧说:“我与世子说起来也算是姐弟,他只管大方来信,何惧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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