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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酒将这个想法甩出脑中。
她试图去理解宴北辰:
他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是韩州派人刺杀在先,他只是正当反击。
画酒几乎被这种想法洗脑。
可内心深处,仍然有一种难以捕捉的恐惧想要表达。
也不对,其实他一直就这么恶劣。
画酒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第一次见面,他就踩碎了她的手,完全不像个好人做派。
只是救命之恩的滤镜,给了她错觉。
想通这点,画酒才觉得她心里的宴北辰没那么割裂,松了口气。
她得庆幸他不是个好人。
毕竟,好人是不能在吃人的乱世中活下来的。
画酒终于哄好自己,准备安心入睡。
夜已经深了。
画酒刚合上眸浅眠,身下的软榻就开始剧烈摇晃。
两匹天马受惊,发出长长的嘶鸣声,冲云撞雾,胡乱奔跑。
画酒惊醒,睁开眸,只见守门的侍女被突然闯入的蒙面刺客一脚踹开,摔进角落昏过去。
倒下前,侍女挣扎一句:“表姑娘快跑!”
可大门已经被堵住,能往哪里跑?
大刀劈了过来。
画酒慌忙躲避,手臂还是不可避免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她痛得发抖,可这种时候没空留给她哭泣。
面前的刺客却得意起来。
眼看将弱小的猎物逼入绝境,刺客忍不住扬言:“小姑娘,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宴北辰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得替他赔命!”
阴森话语与大刀一齐劈下,寒光照亮少女剔透的眸,倒映出刺客裸露在黑布之外的倒三角眼。
阴狠、丑陋、野蛮。
画酒选了绝路之外的绝路——她推开窗,一跃而下。
夜幕苍穹中,少女如蝶坠落。
耳边是疾呼的风声,画酒绝望闭上了眼。
她很清楚,千百丈的高度,足以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换个人来也许有活路,但画酒没有。
她失了神心,早就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她只是不愿落入刺客手中,为自己选了一条体面的死法。
下落的趋势越来越快,然后猛然停剎——
有人拉住了她。
画酒不敢置信。
她缓缓睁眼,看见一道几乎隐入黑暗的身影拉住了她的手臂。
那张脸没有表情,俯视着她。
微愣后,画酒想起他。
在韩州的大殿内,他曾待在宴北辰身后。
宴北辰叫他“伐弋”。
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画酒已经下意识跟着念出这个名字。
“伐弋?”
独属于少女的清脆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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