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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野兽前额长着一只一看就很锋利的黑色的角,浑身坚硬的鬃毛,噗嗤噗嗤的喘着气越走越近。
苏词被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就是要转身就跑,但理智硬生生将她定在了原地。别说这么胡乱穿行会不会碰到其他的野兽嘴里,就只说速度,她就算是跑断腿,也只是人家大概几个身子长度的距离。与其跑动引起那野兽的注意力,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她的身板在这普遍巨型的森林里是属于就算吃了也只能塞牙缝的类型,躲比跑显然要高明。
苏词的脑子飞速运转,想起野兽仗着自己皮粗肉厚,几乎是直穿横入的行路方式,心里暗自计算了一下方向与什么动作才不会引起这只庞然大物的注意力后,她将背包挂在胸前,迅速猫着腰躲进左侧方的一丛灌木里,也顾不得里面会不会同样不危险了。
躲好后,透过草叶看着越来越近的野兽,苏词不断想着她所认识的动物,却没有一种与这只野兽相符。——这是她所不认识的物种。她不知道它在这个森林里是处于食物链的哪一环,但却绝对是她无从对付的野兽。
在这里,她就是食物的代表……苏词苦笑了一下,眼睛仍紧紧盯着越行越近的野兽。如果她再往后退个半米左右,她都不会这么紧张,但她之前站的位置实在是不怎么好,几乎是在野兽必须要经过的路径。
可她偏偏还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在不让野兽注意到她的情况下退后。
不过幸好,在经过她时,野兽的脚就踏在离她只有两个手掌距离的地面。藏身的灌木被踏得整个压下来,苏词躲在里面也不得不趴下,甚至如果不是胸前的背包挡着,她整个上半身都要趴在地上了。
上半身伏地的时候苏词感觉手肘下方几分尖锐的痛了一下,她疼得浑身一抖,迅速用另一只手死死压住疼的地方,这时野兽却已超过她了。
手臂上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满手的粘腻感,估计是出血了,而且伤口处的刺疼也越来越厉害,苏词忍了一会,脸色惨白地从灌木从里钻出来。
如果不是手上疼得太厉害了,她是绝对不会在野兽还没走远的时候就爬出来的。
一出来她就看松开手,看向左手小臂。
才看了一眼,苏词就狠狠倒吸了口气,然后立刻又伸手压住伤口,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嘴唇不住地哆嗦,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伤口。
她之前所察觉的粘腻感,也不是什么鲜血,而是一只被她用力压碎了半边身体的软体虫子。而另外半边却已经钻入她手臂的肉里,刚才她一松手,就察觉那还虫子又向里钻了几分,好像被压烂了一截身体对它根本没有伤害一样。
侥是苏词再怎么冷静也忍不住眼泪跟水珠一样地掉。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钻了这么恶心的虫子,甚至还有可能在她身体里生存或者产卵,苏词都想直接拿匕首自我了断算了!
但她还是迅速蹲下身,松开手之后立刻将伤口的地方狠狠抵在膝盖上,右手从背包里扯出从那姓李的男人身上扒下来的皮带,死死捆在上臂。
然后用力拍打伤口周围,在察觉那虫子在肉里不出反进后,苏词咬牙拿起匕首,在身上两下擦掉上面的泥土。
张着嘴深呼吸了两下后,苏词才强迫自己抬高手臂,匕首抵在伤口上几分的肌肉处,咬着牙用力刺进去。
刺骨的疼。
苏词疼得眼前发黑,但手上仍然狠狠一拉一转,将伤口附近的那块肉剐了下来。
苏词惨白着脸死死咬着牙,也顾不得擦掉流进眼睛里的冷汗,随手拿了衣服印掉伤口处流出的血,确定那虫子已经不在了后,才再次将已经是一处直径五六厘米大了的伤口抵在膝盖上压迫止血,从背包里找出只剩下一点水的水瓶,扭开瓶盖将水倒在伤口上算是清洗,然后翻出药瓶里为数不多的云南白药倒在伤口上,拿匕首割下一件衣服的袖子,紧紧扎起来。
幸好伤的地方是手肘上一点,并没有什么大血管,再加上上臂又已经被捆紧,并没有多少血液流通,血流得不算太多。但一旦解开皮带,那么大的伤口,血流是肯定不会少的。
处理好这些,并不敢再在这里多留,苏词勉强背上背包,压着伤口往树洞的方向走。要是再待在这里,碰到被血腥吸引来的野兽,她就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她现在这满身血腥的味道,离开并不比留在这里强多少。
经过这么一遭,苏词已经疼得浑身发软了,抬头看阳光的时候,她都有种,已经逝去的奶奶与爸妈就站在那刺眼光晕的后面,等着她的错觉。
止血药的效果在这么大的伤口下并不是特别好,再加上她一直紧跑慢赶,血液流通之下伤口的血出的更多。想起以前在学校学过的紧急情况下止血的几种方法,苏词只能咬牙不顾疼痛紧紧压着伤口,利用压迫来达到止血的效果。
但身旁仍然渐渐围绕了许多被她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来的,鸽子般大小的蚊子。
苏词知道这只是开始,如果不想办法,接着被吸引来的就是大型的野兽了。
想了想,苏词脚步一转,朝河的方向走去。
河水旁不时有野兽前来喝水,苏词小心避开它们,仍旧找了个有石头的边缘,解下背包也不脱衣服,整个人就直接潜入水底。
入水的那一刻,伤口被刺激得像是几万根针在同时扎她一样的疼。
苏词猛地站起身,惨白着脸大口吸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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