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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交织,在看不见的空气中缠绕,入耳,飞旋着,跳动着,宛若蜿蜒的小河在流淌中注入大海,奔流相告,奔流不息,奔流直至天边。
手指在黑白键中不断交替,落下,抬起,再落下,再抬起,钢琴就是一项运动,配合调动起所有感官,冲破能力的极限,给出更优秀的作品。
所以。
每场比赛都拥有第一名,第一名为什么不能是我?
[309]
手指从琴键上挪下来后,就到了厕所的水龙头下。
我把剧烈活动过后的手指洗干净,偏头时看到站在水槽另一侧的陆严和,他垂头,双手撑在瓷砖上,眼睛似乎有点红,应该是洗脸时水不小心进眼睛了。
我把手在机器下烘干,迈开步走到走廊边,想回观众席找沈一亭,却突然被陆严和叫住。
“曲眠。”
我止住脚。
“恭喜你。”
我不太明白这种恭喜来自什么。我转过身面向陆严和,“结果还没出来,你恭喜我什么?”
“就当提前恭喜,”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近几步说,“反正我是不可能了。”
我的视线往下移,直觉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比赛开始前肌肉损伤了,小拇指几乎动不了,简单处理了一下就上台了。”陆严和平静得不像在讲述自己的事。
我并不赞同他的做法,不由皱起眉,“如果处理不得当很容易会让手指留下后遗症,以后如果动不了了怎么办?这比赛你已经拿过奖了,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足够用了。你这次非得上去做什么?”
“你懂什么。”陆严和的语气有些生狠。
这一幕与记忆中的画面融合了。那天和陆严和的对话似乎也是这样,我说他不懂我听不见声音弹琴的感觉,他指责我应该做得更好。
我气不打一处来,“对,我是永远无法理解你,反正你以后怎么样和我也没关系,真的是吃了屎了闲着无聊问你这些。别告诉我你上台是因为沈一亭,不然我看你是……”
说话的几秒内,眼见陆严和的神色慢慢变化,参杂进几丝闪躲——我就知道,又被我猜中了。
“……你是疯了吧,”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恋爱脑的人。”
陆严和嗤笑:“难道你不恋爱脑?”
我呵呵一声:“沈一亭恋爱脑我都不会恋爱脑。”
提到这个,陆严和的神情又黯淡下去,却告诫般说:“他?我建议你不要把太多东西押在他身上。”
“你什么意思?”
“冯瑞桉来找过我了,”陆严和像是怕我听不懂,还补了句,“是沈一亭的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他和你这样说的?”我不觉得自己知道得比陆严和少,“沈一亭高中的时候喜欢他啊,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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