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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栖烬顿了一秒,紧接着明白了池不渝的意思。
看样子池不渝实在是?个情感丰富的人,都能设身处地,先于?她之前想到——在这段突如其?来的路程结束以后,她会?不会?有?不习惯。
“这就是?理由。”
“什么?理由?”
池不渝似乎搞不懂她。她也不是?很能搞得懂池不渝。
以至于?不止一个瞬间,崔栖烬都觉得池不渝的生命永远与自?己背道而驰。
“我一直习惯一个人的理由。”
崔栖烬没有?再去看池不渝的眼睛。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段话像一段绕口令。而醉酒的池不渝显然没有?消化过来,一愣一愣地,又晃了晃她的手,她的手掌心还是?那样热热的。
将人裹住就不放。
崔栖烬盯她们交握的手。
好一会?,很忽然地笑了。她想起今夜,池不渝从女女用品店出来拽住她的手腕,那一刻她竟然由此想到许多——
放在电影里?下个场景必定是?夜色狂奔,放在小说?里?这写作春-夜私奔,不管在哪里?,想必这段情节都是?一段故事?中的精彩之处。
可?等到位置交换。
她和池不渝同时发现不小心纠缠在一起的手腕,干巴巴地松开之时。她又有?些恍惚地坐在轮椅上,想到如今踏着的一场春雨才是?现实——谁又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尾声?谁又知道现实到底会?在哪一刻杀青谢幕?
想到这里?。
崔栖烬觉得自?己未免想得太乱。她还深刻记得,她二十六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她的三角形永不坍塌。
而此时抬眼,池不渝眼皮有?点耷拉下来,睫毛下一层浓浓的阴影,好像已经不太清醒,手上已经失了力气。
崔栖烬便缓缓从池不渝手心中抽出手。
想必是?握得太久,松手之时竟然还产生一种粘连之感,分明是?极为不舒适的触感,却没教她多厌恶。
她将池不渝的水杯接过。端在手里?,摸了摸杯壁,还是?热的。又伸出手去,在池不渝的眼面前晃一晃,查看她是?否清醒。
“那我走了?”
是?询问的语气。
池不渝手里?忽然之间变得空空,她眯了眯眼,这句话听?起来模糊。
却平白无故将她被拽入一场模糊的梦,又或许是?现实,与梦叠在一起的现实——
一个是?白天,香港的公寓,灰色装修,门微微敞开,旧烂光线推着灰尘涌进,崔栖烬穿那双切尔西靴,站在门口日光阴暗交界处,回头望她,有?些不放心地说?,“那我走了。”
另一个是?黑夜,成都的住宅,色彩很亮的装修,开着很亮的灯,崔栖烬穿一双拖鞋,端一个loopy杯,站在她面前,朝她晃一晃手,仍那么?不放心地说?,“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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